言陌太累了。
聽著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裏傳出,她實在撐不住睡過去了。
陸靖白一身水珠從浴室出來,就看到言陌側著身子已經睡著了,姿勢並不隨意,但又說不出哪裏不隨意,被頭發遮擋的側臉淡漠的漫不經心,但並不損她的漂亮。
他勾了下薄唇,拿起床頭櫃上的煙盒去了陽台外麵。
他沒想碰言陌,至少,沒想過在現在這個關口碰她,但還是沒耐得住男人的那點兒孽根性。
一支煙抽到一半,手機響了。
陸靖白看著來電顯示微微皺眉,是底下一個臥底打來的,意味著有情況,他要馬上趕回警局。
“喂。”
他按下接聽鍵,原本還略有些慵懶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背脊繃得筆直。
“頭兒……”
陸靖白一邊聽那頭說話,一邊進房間換衣服,速度很快,半分鍾不到已經收拾規整準備出門。
臨出門,他回頭看了眼床上睡的正沉的女人,將手中的車鑰匙放在了床頭櫃上。
頓了頓,又重新拿起來,拉開門大步離開了。
他將言陌丟在主臥的衣服放到了客房的床頭櫃上,邊下樓邊給藺葉南打電話。
那頭,聲音嘈雜,音樂震耳欲聾。
陸靖白皺了皺眉,“局裏有事,我先走了,你讓人買套衣服過來。”
他報了尺碼過去。
藺葉南不耐煩的推開身旁來搭訕的女人,換了個清靜的地方,點了支煙,“你把人給吃了,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陸靖白沒工夫和他嗆,他啟動車子,將手機開了免提扔在副駕駛的座椅上,“那裏不好打車。”
“你可以把你的車留給她。”藺葉南的語氣還是跟吃了炸藥一樣。
“……”沉默了幾秒,“不安全。”
這次,換藺葉南沉默了,半晌才哼了一聲,“我差點忘了,道上有人花了兩千萬買你的命,那這個女人是什麼?一夜情?”
他好奇。
也難得有事情能激起他的好奇心,所以就坦蕩蕩的問出來了。
如果是動了感情,以陸靖白的性格,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碰她。
兩千萬,對那些亡命之徒來說,簡直比命還重要。
所以,現在陸靖白身邊的人都很危險。
如果是一夜情,他大可出去隨便找家酒店,這地方處在半山,清靜,隨便找片地野戰也來的刺激,何須特意占他的主臥。
電話斷了。
不算突如其來,陸靖白在那頭沉默了幾秒才抬手掐的。
藺葉南有心理準備的,聳了聳肩,將手機重新揣回褲包裏。
他是不打算回去了,打了電話叫秘書去辦這事。
“老大,你居然帶女人回家了?”
藺葉南今天心情不好,咬著牙陰森森的說,“閉嘴,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躺你床上?穿越啊?”
“……滾。”
***
言陌很早就醒了,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房間構造,反射弧慢了好幾秒才想起昨天的事。
她有點挑床,這是在言家養成的習慣,昨晚實在太累了,才撐不住睡著了。
睡意一淺,立刻就醒了。
身側的床單很平整,沒有睡過的痕跡,她的衣服隨意的堆放在床頭櫃上。
言陌身上一股子陸靖白的味,她皺著眉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簡單的衝洗了一下。
一沾上水,遲鈍的痛感從雙腿間襲來,言陌瞬間就清醒了。
陸靖白沒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跡,隻是右側的耳垂被吮吸的次數多了,有點殷紅。
穿好衣服下樓。
茶幾上的狼藉已經收拾妥當了。
此刻,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頭發中長,帶著無框眼鏡,斯文俊逸。
不是昨晚那個。
看到從樓上下來的言陌,他急忙起身,將一個袋子遞到了她麵前,“小姐,這是藺總讓我送來的衣服。”
藺總?
估計是昨晚被陸靖白攆出去的那個男人。
言陌一看袋子上的LOGO,就知道價值不菲,她沒接,徑直朝玄關的方向走去,“不用了。”
這應該是陸靖白的意思。
那個所謂的藺總並不認識她,沒可能無緣無故讓秘書送衣服過來。
言陌沒道謝。
對方給她送衣服是看陸靖白的麵,不是為她,不需要道謝。
秘書哪裏知道這個女人和他的頂頭上司半毛錢關係也沒有,隻以為是藺總單戀,直接把人給上了。
此刻見言陌態度冷冰冰的,更是印證了這一觀點。
藺總單戀。
“您就收下吧,我這還是第一次見藺總送女人東西。”
說起違心的話,他完全是臉不紅心不跳,似乎真有其事般。
他這都不記得給女人送過多少次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