韌子卻說:「那是我想著三哈,可不行麼?你整天工作那麼忙,我一個人好無聊。」
顧曉山聞言,便有些愧疚,卻笑道:「你又不是家庭主婦,怎麼就鎮日一個人在家了?難道還不能出去走走?再不濟,還能上班呢,韌總!」
「別說上班,說上班我就腦殼疼。」韌子搖頭,「我這人啊,就不適合上班!」
顧曉山笑了:「那你就適合K歌熱舞?紅酒派對?」
韌子便說:「我不去這些地方,但你又不讓我和別人單獨一起,那我真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顧曉山便道:「都是你不知道交些好朋友。」
「就你能說我?」韌子哼一聲,又說,「我現在和桐子是好朋友了,我和他出去玩,可行了沒?」
顧曉山又笑了:「我明明記得你之前還吃他的醋呢,現在倒和他做好朋友了?」
韌子卻說:「你隻愛我一個,我上哪兒找醋吃?」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的,卻又叫顧曉山非常甜蜜。顧曉山抱著韌子說:「是啊,我隻愛你一個。你誰都不用妒忌。」說著,顧曉山又頓了頓,跟韌子說:「可你也不再計較我和他曾嚐試結婚的事情了?」
韌子聽了,想了想,就說:「你這麼一說,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的。但他說了,這是誤會。」
顧曉山笑了:「你就聽他的?不聽聽我說的?我要不說,你就不問了?」
韌子想想,說:「一時也沒想起來。」
顧曉山也是服氣了,把韌子手裏的狗玩具拿走,拉著韌子在沙發上坐下,一邊說道:「情侶之前,還是該坦誠。你就算不問,我也該告訴你的。免得因此生了嫌隙,反倒小事變大事了。」
韌子呆呆地坐下,又問:「那你和他是訂婚了沒?」
「我與他當時不過是消遣——這麼說來似乎很不妥當,但你既然是看著我一路怎麼過來的,便知道這個詞放在我與他人的關係上並不過分。」顧曉山也不打馬虎眼了,認認真真、老實交代,「我會和父親出櫃,並非是因為他,而是因為我想要出櫃。盡管換了個人,我也是會出櫃,也是會和家裏鬧起來的。甚至……退一萬步說,就算我不是GAY,我也會找到別的事情來和家裏鬧一番的。」
韌子訝異不已:「為什麼?你們家不是一直……一直挺……」韌子也不知該怎麼說,想了半天,才憋出了後半句:「挺講規矩的麼?」
「規矩?」顧曉山冷笑一聲,「我就是受夠了,所以想打破他的規矩。我反抗他,搬出本宅,都是為了告訴他,我不再受他規矩的束縛。」
韌子隱約明白了,沉思一下,便說:「我懂了,這是你遲來的麼?」
聽見這個比喻,顧曉山也笑了,卻不得不點點頭:「也許是這樣,也許不是。叛逆期是荷爾蒙的衝動,我的這次卻是多年來的蓄謀。」
「蓄謀?」
「也許這麼說也不妥當,但我一直想著要有這麼一天,要反叛的。」顧曉山說著,心中竟然有些唏噓,「那天來了,我自然抗爭。父親當時也不肯信我真的是GAY——或者說他不肯信我竟然鐵了心要反抗他。為了證明我的,我便向父親提出和穆初桐結婚。父親當時才真正如臨大敵,將我的反抗當一回事了——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給了錢讓穆初桐離開。穆初桐顯然也不是真心愛我的,隻是配合我演一出,他拿了錢走了。我也借著這個由頭,搬了出來,自己做自己的事。如此一來,我還要感謝穆初桐,讓我與父親相安無事、父慈子孝直到……直到之前他找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