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一股黑暗的味道(2 / 3)

說著,老管家做了個手勢,使得正在旁邊垂頭不語的女傭立刻走了出去。

房子變得一片靜謐,可是,蘇西西卻聽到了自己心髒噗通噗通跳個不止的聲音。

嗚嗚嗚……她真的好心急好心急!她怕找不到左既岩,她怕,他出什麼事,她更怕的是,他不要她了啊!

如果他不要她,那麼她該怎麼辦?!他想讓她怎麼辦?!可惡!左既岩!他混蛋的個性難道還沒有改變嘛?!即使要走了,也說一聲好不好?這樣靜悄悄的,是什麼意思嘛!

“夫人,你沒事吧?”

老管家在旁邊默默地凝視著蘇西西,見她肩膀一陣小抽泣,老管家不禁也因此有些心疼。

唉!都說,這世界上為情所困的女人最悲慘,他現在總算是見到實例了。

“沒……我沒什麼事,你也去找左既岩吧。”她揮了揮手,卻不由得覺得腦袋又是一陣的痛,這種痛,幾乎都快要令她的腦袋炸了一樣,她試圖令自己冷靜下來,卻驀然發現,腦袋的痛,無法抑製。

蘇西西雙手緊緊握起,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左既岩的房間,想著,她起身,朝著房間慢慢走去。

腳步很輕、很柔,似乎生怕驚醒什麼似得。

她扶額走到房間門口,幽幽的推開門,一束刺眼的陽光順勢折射進來,整個房間,空無一人,但是,仔細一聞,蘇西西甚至可以嗅到他遺留下來的味道。

專屬他的味道,是如此的好聞,令人隻要輕輕一聞,不禁就變得目眩神迷。

然而,他人呢?!

蘇西西氣憤的一把摔門關上,她的身子輕輕的倚在門上,卻不由自主的朝下滑落。

身體與地板零距離接觸,雖然有些冷,可是,現在沒有任何事情,會比她的心更冷、更寒。

她真正痛的,是胸口啊!

然而,他何曾問過!?

他何曾理會過?!

他又何曾,在他失憶之後,給過她一句暖心的話或者一個眼神。

蘇西西覺得,自從左既岩離開之後,她似乎就很愛流淚,他將自己改變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翻天覆地的改變了。

然而,他改變了她,現在,卻不知道跑到了哪……

“左既岩,你怎麼可以……可以這樣不負責任?!”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心裏究竟有多擔心你?!為什麼你要選擇逃避呢?即使你不想見到我,起碼留下一張紙條令我知道,你已經走了,可以嗎?可是,你人呢,你的紙條呢?現在,就連你的溫度,我似乎,也快抓不住了……”

晶瑩而滾談的淚水順著眼角終於還是流了下來,是這樣的觸目驚心,是這樣的帶著一絲絲的迷離,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因為,前方好黑好黑,而她怕黑,她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牽著她的手,一起朝前人的人。

“狄修斯……夜子浩……我來看你們了。隻是可惜,沒有帶著左既岩一起來。”

她輕歎一口氣,凝視著他們兩個人的容貌,眼眸裏閃爍的,全然都是悲苦,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左既岩會想到要逃呢?

她從來都不想令他逃的,可是他這究竟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想要逃?而且,一次又一次,讓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她滿是無可奈何地凝視著眼前的兩座墳墓。

天空蔚藍、白雲朵朵,連空氣,似乎也都充滿了甜蜜的味道,然而,她的心情卻是這樣的可悲,她的心,就好像是一個大陰天,她滿是悲苦地蹲下身,手輕輕地撫摸著他們墳墓上的石粉:“狄修斯……夜子浩,你說,我是不是挺可笑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找回他,他呢?可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先要逃跑?”

她一臉的躊躇又心酸,不知道這一切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想查證,卻又無從下手,她感到很可憐又很可悲,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麼了,又因為了什麼呢?

天空,漸漸地暗了下來,好像,連天都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麼一樣。

蘇西西搖了搖頭,嘴角滿是自嘲,她的身子輕輕的倚在墳墓上,仿若隻有這樣,才可以讓她的心裏稍微的安然一點。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想的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那眼眸裏透露出的小眼神,又是什麼。

她的嘴角,閃爍的,全然都是苦澀的笑。

她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她更加看不清眼前出現的那些場景都是什麼。

她想竭力的讓自己開心起來,畢竟,她還有三個孩子呢,可是,她發現,她騙不了他自己的心,她根本就做不到的!

“夜子浩,如果,我當初,愛上的是你,那麼該有多好啊?是不是,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變得極其糟糕了?嗯?可是……為什麼連你們兩個人都要離開我呢?”

她的手,順著石頭一次次的往下撫摸,即使手被那粗糙的石頭劃破,她也絲毫麼有反應,她的思緒,隻是停留在左既岩看著她極其陌生的那雙眼睛之上。

他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路人一樣。

天色,愈來愈暗,似乎是快要下雨的征兆,她兀自倚靠在墳墓上,抽泣不止,沒有人知道她心情此刻是怎麼樣,因為,隻有她自己了解自己的悲傷。

當痛,到了絕望,那才是真的痛。

因為,你已經無法再可以安慰自己,可以讓自己不再痛了。

她突然想起,有人說過的一句話——

那段話,至今為止,她還記憶極其清晰——

她說,當你不開心的時候,有一個人陪在你左右,她可以隻是輕輕的一句你還好嗎,就足以讓你心安得不得了。你看著那些你平時玩的很好的朋友卻在說說笑笑,無人注意你的任何情緒,這時候,你就會知道,原來,你需要的,隻不過是一顆懂你的心。你需要的,隻是對方一個關切的眼神,一個可愛的笑臉,一句溫暖的話又甚至隻是他的一個擁抱。

可是,她尋覓了這麼久,卻都未曾找到,這話裏她所想要的那種生活。

好不容易,左既岩老老實實的可以呆在她的身邊了,可是,他卻驟然消失不見,這突來的打擊,讓她如何承受?!

他又究竟是想起了了呢,還是沒有想起來呢?

蘇西西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很可悲,甚至,她覺得自己都很可笑。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可笑什麼,隻是,她真的真的覺得她自己很好笑。

“蘇西西,你看到了嗎?就連上天,也在嘲笑你呢。”

她說著,抬起頭,眼眸對上那一片黑漆漆的天空,空氣,變得極其的沉悶,一股股冷風刮來,像是一把把刀子在不斷的割著她的臉一樣。

蘇西西倒吸一口氣,她緊緊握住墓碑,她唯一可以訴苦的地方,隻有這裏了。

她不知道,他們兩個在下麵可不可以聽到,但是最起碼,她可以抒發一下自己心裏的情感,這就很不錯了。

“左既岩,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子浩哥,你說,我還可以再找到他嗎?”

她挑了挑眉骨,問,可是,木頭似得墳墓,卻一語不發,什麼都不回答她,蘇西西無奈的笑了笑,搖頭:“嗬嗬……怎麼了?連你也不想再跟我說話了是不是?”

蘇西西說著,摸了摸臉上的眼淚,呼,好濕啊。

可是,她沒心情去管那麼多,她又把目光,再次放在了不遠處狄修斯的墳墓之上:“狄修斯……你說,我還可以找到他嗎?!唔……我告訴你啊,我遇到了一個跟你好像好像的人呢!他叫……嗯……叫什麼呢?噗!亞斯!”

她如夢初醒,可是很快的,再次迷茫在她自己的世界裏。

“他真的跟你好像好像的,無論是說話的語氣啊做事的方法還有他的個性,真的,一切都好像好像……”

她說著,又傻兮兮地笑了起來,上天,似乎也在為她憐憫,久久沒有下雨,她緊緊地捂住她自己的嘴巴,她試圖令她不要再哭了,不然,真的很像一個瘋子一樣,她緊緊地鎖住眉頭,心沒理由地因此感到一陣揪痛。

為什麼,為什麼?!

夠了沒?!究竟夠了沒?!

上天為什麼要給她這麼多懲罰?!

她到底這一輩子是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1

為什麼?!

她自言自語著,胸口那裏,她很想用手去撫上去,試圖讓她的心可以不要那麼痛。但是,可能嗎?真的可以嗎?

“夜子浩,如果你們兩個地下還有靈的話,幫幫我,好不好?!我求你……幫幫我,告訴,我究竟是要該怎麼選擇,才是對我們都是最好的呢?”

她一次次的說著,卻無人回答,這些聲音在空曠的墓地上,顯得有些嚇人,但是,她無暇顧及。

天空,終於下雨了。

豆大般的雨水,一粒粒的打在她的身上、臉上、心頭,她這裏,痛地要命,可是,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淚,順著眼角,一次次的蔓延下來,她幾乎忘記了天空原來也會哭泣,她可以融合著天空的眼淚,順著臉頰,不斷的往下流。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呢。

她自言自語,雨水愈來愈大,幾乎快要將她全部身子浸濕一樣,她傻嗬嗬地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兩座墳墓。

說實話,就算她死在這裏了,她都不怕。

她真的一點也不怕,因為,就算她死在這裏,她起碼還可以跟狄修斯他們再聚一聚,可是,她心裏想的,卻還有另外一個人。

左既岩……

她怎麼可以舍得他?!

她怎麼可以?!

“左既岩!我求你!不要再躲著我了!我求你!出來好不好?!我求你出來!我求你勒!可以嗎?唔……”

她一次次的喊著,喊的一次次都大聲,無人回應,隻有源源不絕的回音、回音——

“左既岩!我求你!不要再躲著我了!我求你!出來好不好?!我求你出來!我求你勒!可以嗎?唔……”

“左既岩!我求你!不要再躲著我了!我求你!出來好不好?!我求你出來!我求你勒!可以嗎?唔……”

“左既岩!我求你!不要再躲著我了!我求你!出來好不好?!我求你出來!我求你勒!可以嗎?唔……”

“左既岩!我求你!不要再躲著我了!我求你!出來好不好?!我求你出來!我求你勒!可以嗎?唔……”

——“嗬嗬……嗬嗬……左既岩,你知不知道,你都快把我逼瘋了呢?嗯?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已經讓我沒有資格再繼續愛著你了?因為,你根本就不想要我的愛,對不對?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的?我求求你,把答案告訴給我,可以嗎?你起碼,要讓我知道這一切,不是嗎?左既岩……我求你……求你了……你出來告訴我答案好不好?最起碼,你要讓我知道你的答案啊!”

蘇西西正說著,倏地,隻覺得頭頂上的雨沒有了,蘇西西一怔,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心中滿是竊喜,然而,再看到頭頂上那張根本不是她所期望的臉龐之時,她頓時木訥住了……

“怎麼……是你??”

“那你想是誰?左既岩嗎?聽說,他離開了?”

亞斯挑了挑眉骨,一邊將手中那透明雨傘往她這邊移了移,一邊單手插兜,望著她問。

蘇西西沒說話,隻是自嘲地搖了搖頭,亞斯勾唇戲虐的一笑,走到她旁邊,蹲下來,望著眼前的兩座墓碑,卻頓時不由得覺得有些可笑。

“這就是傳說狄修斯跟夜子浩的墳墓?他們,都死了?”

“為了我,他們死了。”

她淡淡的說,她其實,一直都把他們的死,歸結到她的頭上,沒有什麼多餘的因為,但是她很清楚,如若不是她,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所以,仔細想想,他們的死亡,應該跟她是有關係的,並且不小。

她不能輕易地就逃避這個現實,因為,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愛逃避的人。

蘇西西感到難受地歎氣著,亞斯沒說話,眸子卻緊緊地凝視在狄修斯的墓碑上,外人似乎看不清他此刻在想些什麼,那張俊逸地臉上,寫滿了誠然。

不知道他此刻究竟想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他心裏念得又是什麼,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的凝視在那墓碑之上,嘴角閃過一絲嗤笑,卻在下一秒,驟然眼神凝聚。

“其實,我耳聞過他們的事,你也不用太自責了。”

“真的不用嗎?”

她喃喃自語的問著,搖了搖頭,並不想聽信亞斯的話,見蘇西西並不願意聽他繼續說下去,男人也不再說話,而是就這樣靜靜的陪在她身邊,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去,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一切的氣氛就這樣變得有些沉悶起來。

終於,蘇西西她堅持不住了,她側過頭,一把推開他的雨傘,失去了雨傘的遮擋,雨水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寒冷無比,可是,她的身體並不覺得冷,她覺得,冷的更多的,還是心頭。

是心才冷,是心才發顫,所以,連帶著身體,也覺得極其的寒冷無比。

“為什麼要在這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不知道,一種感覺吧。”

他聳了聳肩,回答。

蘇西西緊蹙眉宇,對於他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滿,可是多餘的話,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頗為無奈的又是一陣歎息:“我隻是想等他,看看,他會不會來。”

“沒想到,雖然你們的感情過了這麼久,卻依舊好得不了。”

“因為,我把我的心都交給他了。”

她說著,不由得握緊雙手,適才那緊緊扣住墳塚的手在這一秒覺得愣是有些疼起來。

亞斯似乎細心的留意到了,見狀,連忙拿起蘇西西的一隻手,將她輕輕地放在自己的手上,溫柔地撫摸起來,那柔軟而帶著一股暖意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她磨損的傷口,蘇西西本來是想抽回手的,但是不知道怎麼了,她竟然,在這一刻,再也沒有其他心情抽回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