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年的黑色皮鞋在蘇牧婉麵前落定,雙手酷酷的插在西裝褲袋裏,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蘇牧婉,“陸太太,這是要去哪裏?”
“去電台上班。”蘇牧婉迎上他的目光,對方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她不卑不亢的道。
在過去的兩年,她晚上常常一個人坐在房間,等陸景年回家,有時候一等就是天明,也等不到他回來——
後來,她學聰明了,不再等了。他願意回來便回來,不願意回來,她也不強求。電台的同事沒有人願意晚上十點以後錄節目,她偏偏選這個時間,打發了漫漫長夜,打發了對他的想念。
“我陸家養不起你麼?還需要你去上班?”陸景年沒好氣的冷哼。
“陸景年,你這個也管的太寬了吧。我不過是你的掛名太太而已,等到離婚以後,總歸是要橋歸橋,路歸路的,我自然要上班養活自己。”蘇牧婉拎著包,往陸園外麵走。
兩人有默契似得,都不主動提起報紙上的事情——
然而,她的這話卻是深深的刺激到了陸景年。
陸景年看著她走在前麵,俊眉蹙了蹙,“蘇牧婉,你就那麼盼著離婚麼?”
蘇牧婉腳步微微一頓,從始至終,最盼著離婚的明明是他陸景年,每個月一封離婚協議,雷打不動的發到她的郵箱。
每次看到那封郵件,她是可以假裝無所謂,可是,心痛的感覺欺騙的了別人,欺騙不了她自己!
她握了握手拳,鼓足勇氣說出來的話卻殘忍的變成了一句——“是啊,陸景年,我真的很盼著我們離婚那天……盼著姐姐出獄,我把陸太太的位置還給她。”
“蘇牧婉,你休想,隻有我有資格和你談離婚,你想離婚,不僅是不配,連門都沒有!”
陸大總裁此時真想麵前這個女人大卸八塊!
蘇牧婉咬了咬下唇,心悶悶的疼,喉嚨發堵,拎著手提包,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
“蘇牧婉,你說話啊——你剛剛不是挺口齒伶俐的嗎?”陸景年從後麵追了上來,拽住她的臂彎,惡狠狠的道。
蘇牧婉看著他,眼眶發澀,她強忍住淚意,雙肩顫了顫,“你還要我說什麼,這場婚姻,不都是你說了算麼?”
陸景年瞪著她,一時之間,居然拿這個小女人沒有辦法。明明心裏氣她,恨她,但是又不能真把她怎麼了!
陸大總裁感覺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裏。
蘇牧婉正好趁這個時候,從他的手裏抽回手,轉過身,繼續朝外麵走去。“如果你不是回來興師問罪的,那我就先走了,我趕時間去上班。”
陸園位於鹽城西麵的別墅區,離街道要走二十分鍾。
蘇牧婉心不在焉,低著頭往前麵走,沒有注意到後麵追上來一輛銀灰色的邁巴赫。
陸景年坐在車裏,透過透明的車窗玻璃看著她,心裏一陣一陣的鬱結。
男人加快車速,驅車衝到了蘇牧婉的前麵,朝著她狂按喇叭。
蘇牧婉被喇叭聲嚇了一跳,停下雙腳,車頭險些要撞到她,她不由得有些惱了,“陸景年,你又要做什麼?”
“上車……”陸景年霸道的命令道。
“我要去上班。”她氣惱極了。
“我送你去上班,趕緊給我上車。”陸景年有些不耐煩了,刺耳的喇叭聲叭叭叭的響起。
蘇牧婉站在黑漆漆的馬路上,被逼的沒有辦法,隻能拉開車門,不情不願的鑽進了副駕駛位。
陸景年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冷哼,“以後不許再坐別的男人的副駕駛位,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
蘇牧婉知道他在氣今天報紙上的新聞,不想和他吵,索性聽話的點點頭。
不坐別的男人的駕駛位,那她可以坐車後座——
陸景年就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又補充了一句,“連別的男人的車後座,也不準坐!反正,以後不準再坐別的男人的車!”
“憑什麼——”蘇牧婉不滿的道,“陸景年,你能不能不要那麼霸道,我從來都沒有要求過你什麼,你又何必要這樣變態的要求我呢?我們不過是名義的夫妻罷了……”
女人口裏左一個掛名的陸太太,右一個名義上的夫妻,聽的陸大總裁心裏越來越來氣。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哪裏需要憑什麼!”
“你……”蘇牧婉咬了咬牙,不管不顧的回道,“那如果我要求你的副駕駛也不坐別的女人,你能答應嗎?”
她忽然想起了姐姐——等她和陸景年離婚了,陸景年副駕駛的位置,就屬於蘇雲曦的了……
車內忽然沉默下來。
蘇牧婉心口一痛,她知道他肯定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