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婉有了心事,更確切地來說,她的心處於矛盾的狀態。每當她一個人的時候,腦子裏便會浮現兩種聲音。
堅持,還是放棄。她在這兩者之間徘徊不定,陸爺爺的話時不時地便會響起,她既不願辜負陸爺爺的期望,也不願繼續痛苦堅持。
心理壓力越來越大,以至於好幾晚都做噩夢。
蘇牧婉夢見了蘇雲曦,她的姐姐在痛苦絕望地嘶吼掙紮,瞧見這樣的蘇雲曦,她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眼下擁有的一切本該屬於蘇雲曦,她仿佛覺得自己是個盜竊者,把別人的幸福掠奪過來,所以才會有如今的下場。
又是一場噩夢初醒,蘇牧婉睜開了雙眼,愣愣地看著睡在一旁的陸景年。
這些日子以來,陸景年總是想著法子來她的房間睡覺,有時候她明明記得自己睡前把門給鎖了的,可是等醒過來便會發現自己躺在陸景年懷裏。起先她還覺得疑惑,後來瞧見陸景年手裏拿著的鑰匙之後,她便不問了。
人總是奇怪的,尤其是女人。明明想著不要再糾纏了,可是還是習慣性地縮進他的懷抱,失眠的狀況因為聞到了熟悉的味道,而得到改善。
陸景年睡得很熟,蘇牧婉望著他,不免感歎,老天對他實在是眷顧的,不然怎麼會有五官如此精致的男人存在。他睡覺的樣子真正是單純無害,溫柔的很,同他平日裏的樣子有很大的差距。
怎麼就走到如今的境況,從前隻是她一個人偷偷地喜歡著,緊跟在他的身後,從沒有奢望過有一天他和她之間會發生什麼,可老天爺開玩笑般地把他們倆綁在了一起,不,應該說是三個人,還有蘇雲曦。
蘇牧婉毫無睡意了,小心翼翼地把陸景年搭在她身上的手給挪開,慢慢起身。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提步走到陽台,坐在陽台上的搖椅上,望著黑夜的星空發呆。
今天的天氣格外好,晚上涼風習習,天上布滿了閃爍的星星,月亮也似乎比平日裏要來的亮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陸景年走進了陽台,望著蘇牧婉出聲說道……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蘇牧婉忽然消失不見了,直接就嚇醒了,發現原本躺在自己身邊的蘇牧婉真的不在,他立馬就爬起身,在房間裏找蘇牧婉,當瞧見陽台上她的身影時,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睡不著了。”蘇牧婉抿了口熱水,平靜回道。
陸景年知道她有心事,可是不知道蘇牧婉到底在想什麼,他其實更在意的是她心底是否有一點他的位置。
“你是有心事嗎?”陸景年不喜歡太過於沉默的蘇牧婉,所以主動開口尋找話題,可這樣的話題著實是有些尷尬的。
蘇牧婉未料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有些意外,愣了愣才開口,“沒什麼。”
“是為了蘇氏集團?”陸景年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問題了,也許蘇牧婉是被這個問題給為難住了。
“不是。”蘇牧婉直言開口,“我什麼都沒有想,隻是單純睡不著而已。”她真的有些不習慣噓寒問暖的陸景年。
陸景年暗自歎氣。
“你去睡吧,我坐一會兒。”蘇牧婉緩緩開口,神色未變,望向陸景年。
他怎麼可能去睡覺,隻當是蘇牧婉說了句空話。
陸景年順勢在蘇牧婉對麵的空椅子上坐了下來。
“牧婉。”陸景年有些深沉地喊蘇牧婉的名字,聞聲蘇牧婉抬頭,兩人視線相對,他才開口繼續說道,“前幾日,寧澤天說有個聚會,希望你能參加。”
寧澤天這個名字,蘇牧婉並不是第一次聽說,她知道寧澤天是陸景年的好友,如果是從前,陸景年要把他的朋友介紹給自己,她自然是高興的,可是現在她真的是希望牽扯的越少越好。
猶豫了片刻,蘇牧婉出聲回道,“嗯,什麼時候告訴我就行。”
“這個周末。”陸景年開口,“隻是朋友間聚聚。”
陸景年都已經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她已經知道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周末。
蘇牧婉原本窩在家裏準備睡懶覺的,可陸景年直接從公司打電話來給她,隻說一個小時後來接她,然後其餘的便沒有再多說了。
賴在床上好一會兒,蘇牧婉才突然想起來今天要去和陸景年的朋友聚會,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一番洗漱裝扮後,已經一個小時了。
她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陸景年正好從外麵進來,兩個人打了一個照麵。
蘇牧婉穿了一件旗袍款複古長裙,外麵穿了件黑色針織衫,淡淡的妝容披散於肩的發使他顯得尤為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