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婉上了樓以後,倒了杯水坐在陽台上的藤椅上。
她雙眼望著遠處,思緒飄飛。
顧景初將顧一一哄睡著了以後,從房間裏出來,踱步走到陽台。
“牧婉,在想什麼?”顧景初刻意不提晚上發生的那些事情,故作無意地出聲問。
蘇牧婉回了神,看了眼顧景初,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口應道,“一一已經睡著了嗎?”
“嗯,他每天都是這個點睡覺的。”顧景初出聲應道。
蘇牧婉輕抿了口茶水,開口說道,“顧醫生,今天的事情很抱歉,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的,而且”
顧景初微笑,“牧婉,無妨。我和你本就是朋友,這樣的小事情,委實是不需要和我說抱歉亦或者是道謝的。”
蘇牧婉再沒有開口,對於顧景初和她表明真心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她便不好再提起,免得兩個人會尷尬。
顧景初看了眼樓下,發現陸景年並沒有離開,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他微微皺了皺眉,有些想不通這個陸景年到底想要做什麼。
“顧醫生,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坐坐安靜一下。”蘇牧婉自然也看見了那個站得和木頭一樣的陸景年,真是沒來由地心煩。
顧景初自然知道蘇牧婉心裏在煩什麼,聽到她這般說,他也隻是點點頭,“那你也早點休息,不要太晚了。”
蘇牧婉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奇怪,為什麼不能夠珍惜對自己好的人呢?為什麼要辜負對自己百般好的人。
如果沈小柯知道了顧景初和她表白了的話,大抵會鼓勵她去接受吧,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就這樣去開始,因為即便嘴上說不願意記住過去,可是沒有過去的人生實在是太過悲哀。
每個人都知道她和陸景年之間的那些愛恨,每個人都知道曾經的她是如何被辜負,卻偏偏隻有她自己不清楚。
坐在陽台的藤椅上,蘇牧婉探過頭,不自覺的將視線靜靜地投向仍然筆挺立在那裏的陸景年,她就不相信這個男人會一直站在那,他就真的有這麼閑情逸致?
人啊,始終都是作踐自己的,愛你的人不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以後就開始後悔,得不到的就永遠想著。
她不知道陸景年到底是抱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出現在她的麵前,又到底想要做什麼?
難道以為守著她不走,她就會選擇和他離開嗎?陸景年還真是有夠天真的,雖然她的確已經有要從顧景初公寓搬出去的打算,但是這不代表她就要和他陸景年在一起。
忽然,一道閃電出現,將漆黑的夜空撕裂出口子。
雷聲轟鳴,眼看著就要下大雨。
陸景年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他依舊站在那,抬頭望向蘇牧婉。
他在懺悔,他在祈求蘇牧婉的原諒,即便結果未知而又渺茫。
雨水嘩啦啦地從天而降,陸景年渾身瞬間就濕了,他的視線變得模糊,有雨水流進他的眼睛以及口中,但是他卻絲毫不在意。
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蘇牧婉,當目光與她相接觸時,他的嘴角還微微彎起。
一場拉鋸戰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雨依舊未有停下來的趨勢。
找尋了陸景年許久的齊晟,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從車上拿了把黑色雨傘,順便拿了條幹毛巾快步跑向陸景年。
“總裁,下這麼大的雨,你快去車子裏躲躲雨吧,你全身都打濕了。”齊晟給陸景年打著傘,苦口婆心地勸道。
陸景年卻執拗的一把將傘給推開了,依舊站在雨裏。
齊晟有些不太懂自家總裁的意思,所以現在都流行雨中淋雨的浪漫嗎?難道是他年紀太大了不懂年輕人的浪漫?
“總裁,你的傷才好沒有多久,莫醫生說了你的腿傷不能夠像現在這樣長時間浸水的。”齊晟真的很想對他的總裁說,叫他不要那麼的任性,可是他沒有這個膽子。
陸景年卻充耳不聞,絲毫沒有受暴風雨的影響。
齊晟實在是有些無奈,“總裁,總裁夫人現在完全不記得你是誰了,就算你站在雨裏等到天亮,她也不會心軟的,到時候你直接病倒了,得利的豈不是別人?”他嚐試著換一個思路來勸說陸景年。
可陸景年哪裏聽得進去,他給了齊晟一個冷冷的眼神以後便又繼續望向陽台。
而蘇牧婉早已經從陽台進去了,她已經回了自己的客房。
“總裁,總裁夫人其實隻是因為忘記了過去才會想不起來你的,那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幫助總裁夫人恢複記憶嗎?你得首先養好身體才是,不能夠再病倒。”
齊晟的絮絮叨叨似乎有那麼一丁點作用,陸景年目光在齊晟身上停留了許久才開口說道,“牧婉是應該恨我的,我承受這些都是應該的,如果她能夠原諒我,無論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