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年沉默,蘇牧婉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現在,請你出去,我需要安靜。”蘇牧婉手指著門外,冷著臉對陸景年說道。
陸景年輕歎一聲,“好,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喊我,我就在隔壁。”陸景年不放心蘇牧婉,出門前交代了一番。
蘇牧婉卻充耳不聞,躺下了繼續背對著陸景年,將眼睛閉上了。
陸景年挫敗地離開了房間,隨手將門給闔上了。
許姨回來聽見了樓上的動靜,有些擔憂地看了眼陸景年,輕聲開口問道,“少爺,出什麼事情了?”
“許姨,沒什麼事情,你好好照顧牧婉,她現在有了身孕,需要靜養。”陸景年出聲應道。
“少爺,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少奶奶的。”許姨雖然不知道自家少爺和少奶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照顧孕婦,她一向都是在行的。
陸景年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進了書房。
又是夜不能寐的晚上,可睡不著的又何止陸景年,蘇牧婉反反複複在床上翻著身子,許久都沒有睡著。她腦子裏回蕩著的都是陸景年說的話,那些哄人的誓言,每一句現在都成為了諷刺。
“蘇牧婉,不要想了。”黑夜裏,蘇牧婉出聲告誡自己,可是她還是胡思亂想。
終是睡不著,蘇牧婉從床上爬起來,將櫃子裏的行李箱拿出來,那是她之前收拾好的行李,原本計劃著等陸景年簽字離婚了便離開,現在看來,她是怎麼也待不下去了。
蘇牧婉將原本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簽上了名字,放在茶幾上,換了一身衣服,拎著行李箱便從房間裏出來。
“啪嗒——”客廳的燈全都亮了。
蘇牧婉瞧見陸景年穩穩當當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她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她以為陸景年已經睡著了,所以心想著半夜離開,也就不會碰上麵了,可誰知道還是碰上了。
陸景年一直沒有說話,他盯著蘇牧婉,目光灼灼。
他本是因為睡不著才下樓喝點酒,可誰會知道蘇牧婉竟然半夜離家出走。
“你想去哪?”陸景年出聲問道。
蘇牧婉將行李箱放在地上,許久才開口應道,“我想去哪,你不是也看見了,在陸園,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蘇牧婉,如果不是我正好撞見,你是不是打算離家出走?”
陸景年眼底充滿了悲傷和難過,他慶幸自己坐在客廳而不是睡在了房間裏,如果他沒有下樓倒水,就不可能碰上蘇牧婉,等到明天早上起床,又怎麼可能瞧得到蘇牧婉的人影,他以為蘇牧婉隻是想一個人待著靜靜,可他沒想到她竟然那般的決絕。
可細想一番,蘇牧婉從來都是這樣的,她做決定了的事情,再沒有人能夠勸得動她。她是鐵了心要和他離婚,所以才會想一走了之,又或者說她隻是不想看見他。
“牧婉,你到底去哪裏?告訴我好不好?”陸景年出聲問,他猜不到蘇牧婉究竟要去什麼地方,陸景年以為自己很了解蘇牧婉,可是現在發現,他真的似乎從來沒有好好真正的了解過蘇牧婉。
蘇牧婉自知自己不可能那麼輕易地走了,陸景年也不會那麼容易地放她走。她原以為大半夜離開便不會有人發現,但卻沒想到會撞上陸景年,和陸景年撞了個正著。
她要去哪裏?蘇牧婉忽然覺得陸景年問的問題有點好笑,她能去哪,其實蘇牧婉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她隻是想離開陸園,離開陸景年,無論去往何處,隻要那裏沒有陸景年。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忘記過去的痛苦,可和陸景年待在一個屋子裏,每每碰見,都會讓她的痛苦加深。
“陸景年,我要去哪裏,為什麼一定要告訴你?我們之間,根本就不需要交流太多,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了,放在房間裏,你抽空看看然後簽字吧。”
蘇牧婉平靜地說道,她更像是通知陸景年她已經簽字的事情,而不是和陸景年商量。
為什麼蘇牧婉那麼急切地和他離婚,為什麼這麼快就簽字,他們之間真的什麼都不可能了嗎?陸景年眼神很深邃,他的雙眼總是讓人著迷,但是卻染上了一層憂傷和痛苦。
“我們還是夫妻,在沒有離婚之前,你是我妻子,我是你在丈夫,丈夫過問妻子的去處,難道不應該嗎?”陸景年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