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陌像一尾雪白的魚兒,在水裏翻騰。
人在溺水時會本能的想要抓住手邊的東西,言陌纖細的手臂在半空中揮舞。
陸靖白忍著要拉她起來的衝動,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看了幾秒,直到確認她扶住浴缸邊緣穩住了身體,才帶著滿身的怒氣出去了。
浴室的門被用力的撞上。
言陌好不容易才搭著浴缸的邊緣從水裏坐起來,嗆了幾口水,頭發糊在臉上,狼狽的不行。
水已經涼透了。
刺骨的冷。
.............
等言陌吹幹頭發擦了保濕的水乳從浴室裏出去,陸靖白已經去隔壁客房洗完澡躺在床上了,正拿著手機在看。
表情凝重,唇瓣抿成一條筆直鋒利的直線。
他占了床中間的位置,靠窗的貴妃椅上,放著一床疊成豆腐狀的被子和她平時睡得枕頭。
這意思是要讓自己睡沙發?
言陌站了一會兒,走過去。
陸靖白沒理她,甚至連抬眼看她的動作都沒有,完全將她當成隱身透明的。
言陌:“我沒想過要自殺。”
眼眶還有些紅,是被水給嗆的。
男人淡淡的掀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來看手機,簡短的‘恩’了一聲,“你今晚睡沙發。”
言陌:“……”
陸靖白每次生氣都說讓她去睡客房,但每次都沒兌現過,實在氣不過的時候也隻是在床上狠狠折磨她。
看來,這次是真生氣了。
言陌皺眉,“陸靖白,我沒有要自殺。”
她是真的沒想過要自殺,至少現在還沒到那一步,那麼痛苦的過程都熬過來了,現在也就心理上想想,抑製不住欲望而已,也沒什麼難受勁兒。
就因為這個去死,言陌不甘心。
隻是因為控製不住內心的渴望,所以才會有了陸靖白開門進來看到的那一幕。
陸靖白唇角一勾,怒極反笑。
聽她這語氣,還挺有理。
男人放下手機,盯著言陌看的目光有些發冷,抿著唇半晌才道:“最近一個星期你都睡沙發。”
“陸靖白……”
言陌剛喊完他的名字,眼前驟然一黑——
陸靖白把燈給關了。
窗簾拉著的,臥室內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言陌下意識的伸手在前麵探了一下。
房間裏沒開空調,她被冰冷的洗澡水凍得僵冷的手指觸到冰冷的空氣,忍不住微微蜷了一下。
黑暗、寂靜、冰冷。
言陌心裏生出一種慌亂的惶恐,手指收攏,緊握成拳。
尖利的指甲再次掐進掌心被紮出的傷口裏,被水泡白的傷口再次湧出了血,兩側的肉翻卷著,猙獰血腥。
她仿佛墜入了無邊的地獄。
曾經的事仿佛變成了一部無聲的電影,黑暗的破屋裏,池靜嬈按著她的手,將細細的針頭紮進她的靜脈血管裏。
言陌的呼吸逐漸加重,然後衍變成了急促的喘息。
她想後退,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背心裏冒出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她覺得自己好像陷進了一場永遠無法清醒的噩夢中。
正當她被驚恐侵蝕得脆弱不堪時,黑暗中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準確無誤的拽住她的手腕。
“啊。”
她的聲音很輕,壓抑得嚴重失真,幾乎下意識的就用力的想要甩開那隻鉗製住她的手。
對方根本沒給她機會,用力一拽。
言陌沒有功夫底子,又陷入到極度驚恐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男人幾乎沒怎麼用力,便將她拉得跌趴在了身上。
她撞在他的胸膛上。
陸靖白擁著她,翻身將言陌壓在身下,鋪天蓋地的吻從她唇上一直吻到鎖骨,浴袍被拉開,陸靖白低頭,在她鎖骨以下的地方重重咬了一下。
是真的咬。
沒有半點敷衍。
疼痛瞬間而起。
言陌疼得蜷縮起身體,輕而痛苦的悶哼了一聲,“疼。”
“還知道疼,我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呢。”
陸靖白冷哼著吻了吻她被咬的那一處,沒破皮,但牙印很深。
言陌咬著牙,手指指甲深陷入他的後背,纖細的身子在他身下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