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白心裏一陣溫軟,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即便如此,言陌還是被驚醒了,睜開眼睛,看著緩步走進來的男人,沙啞著聲音問道:“忙完了?”
“恩。”
陸靖白應了一聲,在她身旁坐下,將言陌攬過來靠在懷裏,“餓了沒有?我讓小宋給你點些吃的。”
警局裏隻有泡麵和袋裝鹵蛋,都是一群糙漢子,吃東西不挑。
“我來點吧。”
言陌打開美團,這個點,隻有燒烤和大排檔了。
“隊裏留下值班的人多嗎?我多點些。”
陸靖白算了下:“值班加上專案組的,五六個吧。”
言陌盤著腿點餐,頭微微偏著,白皙的脖頸弧度很優美。海藻般卷曲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大半的側臉。
陸靖白看得心動,俯身去吻她晶瑩白皙的耳垂……
辦公室的門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人從外麵推開,治安支隊副支隊長的腦袋從門縫裏探進來,“陸支隊,你抓回來的那個……我靠……”
他爆了句粗,腦袋縮回去,靠著門打趣:“我說,陸支隊長,你要不要這麼饑渴?這還在辦公室呢,就不能避點嫌,簡直辣眼睛。”
被他這一打斷,陸靖白的唇落在了言陌的臉蛋上,“我出去一下,吃完東西我讓人帶你去值班室休息。”
出了辦公室,陸靖白順手關上門,掃了眼靠著牆,吊兒郎當抖腳的蘇明朗,“你這大半夜的又不值班,跑來警局幹嘛?”
他低頭點了支煙,又扔了一支給蘇明朗。
蘇明朗含著煙,一條手臂搭在陸靖白的肩上,“我說,你這麼愛我啊,我值不值班你都知道。”
兩人年齡相差不大,平時湊在一起,蘇明朗就愛打趣他。
陸靖白將他的手扒拉下來,“什麼事?”
“我這不是審嫌疑人嗎?聽下麵人說是你陸支隊長親自抓回來的,肯定得親自審啊,話說,你怎麼看出他非法進行肉體交易的,難不成因為長得帥?”
陸靖白沒搭理他。
蘇明朗的視線在陸靖白身上上下移動,“不對啊,要是這樣,我覺得跟他比起來,你更有賣的資本。”
“……滾。”
玩笑後,蘇明朗正了正臉色,“你抓回來的那個人,指名要見你,還說什麼隻有十分鍾的時間。”
陸靖白皺眉。
江昀這種人,自信、自負,好勝,喜歡看對手在他布的棋局裏恐懼、顫抖。所以,除非事情已經十拿九穩,否則,他不會說這樣的話。
十分鍾。
十分鍾能發生什麼?
和他有關,又或者……是和言陌有關?
陸靖白咬著煙蒂,轉身進了辦公室,蘇明朗要跟進去,被陸靖白摔過來的門差點砸到鼻子。
蘇明朗:“……”
“言陌,”陸靖白握住她的肩,慎重的緊盯著她的眼睛:“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言陌將腫脹的腳踝往他麵前伸了伸:“疼。”
“還有呢?比如……“
興奮、刺激、飄飄欲仙……
毒品帶給身體的一係列反應。
陸靖白皺眉,不知道如何措辭才能讓言陌明白他的意思,又不會因為他話裏的內容產生某種聯想。
他沒有說明,但言陌卻懂了,“沒有,沒有你想的那些感覺。”
陸靖白鬆了口氣,“我有點事要去處理,吃完東西先去睡覺,乖。”
............
審訊室。
江昀端坐在審訊椅上,經過機場的一翻折騰,原本筆挺的西裝已經皺巴成了一團,但他身上的優雅卻絲毫不減。
看到陸靖白進來,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分鍾。”
陸靖白被審訊室白慘慘的燈光刺得微微眯了下眼睛,他看著江昀,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怎麼?來趟警局還要給我帶禮,這麼客氣?”
江昀摩挲著自己弧度修長的脖頸,臉上笑容溫潤,“陸支隊長不妨猜猜,我給你帶的,你會不會喜歡?”
陸靖白:“喜不喜歡,看見就知道了,還有三分鍾,不妨我們來談談最近新湧入鬆林的一種新型毒品,據說叫‘長情’,也不知道是哪個沒文化的智障取的這種山野款瑪麗蘇風格的名字。”
江昀不動聲色的磨了下後槽牙,哂笑,“那不如陸支隊長給取個高大上的名字,下次抓到他們領頭的,讓他們給改了。”
‘砰’。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震得審訊室的門都顫了下。
警笛聲四起,夾雜著急促的腳步聲和模糊的喊聲,下一秒,審訊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蘇明朗一臉厲色的探頭進來:“靖白,你的車發生了爆炸,炸彈威力不大,初步斷定是個人製造的土炸彈,沒造成傷亡,就周圍幾輛車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