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下班時。
陸小七接到寧擇遠的電話,男人淡漠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今晚有應酬,不用準備我的晚飯。”
“哦。”
陸小七以前沒有接觸到這個行業的時候以為律師就隻是打官司、約談訴訟人。但現在才知道,律師也要應酬、出差、還要去公司做法律顧問,忙起來的時候腳不沾地。
所以寧擇遠不回去吃晚飯,她並不覺得驚訝。
“我應該十點就結束了,你先把東西打包好,我完事後過來接你。”
“哦。”
陸小七知道抗議無效,再說兩人的關係已經這樣了,再端著拒絕好像就有些矯情。
但其實她並不想搬過去跟寧擇遠一起住。
她覺得太快了,和她理想中循序漸進的感情不一樣。
寧擇遠似乎不滿意她敷衍的回答,沉默了一下,問道,“還疼嗎?”
談到這種私密的事情,即便周圍沒人,他也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本來清朗的嗓音便略帶了幾分沙啞的意味,就像貼在她耳邊說的。
隔著聽筒,陸小七似乎都能感覺到他說話時呼吸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旁,濕漉漉的滾燙。
她的臉下意識地就紅了,將手機拿開了些。
寧擇遠還在等她回答,聽筒裏有‘嘶嘶’的電流聲,陸小七左右看了看,唐鈴去上洗手間了,這會兒前台就她一個人,用手捂著聽筒,小聲回道:“不疼了。”
那邊‘恩’了一聲,掛了電話。
唐鈴過來時正好瞧見陸小七紅著臉將手機收起來,少不了又打趣了她一番。
陸小七正要說話,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她在酒吧做兼職時的一個同事,揚怡。
那時關係挺好,現在都還偶爾有聯係。
“小七,你今晚有空嗎?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忙?”
陸小七的善良從來都是建立在她心情好,對方的條件又讓她不那麼為難的情況下的。犧牲自己成全他人這樣的事她做不來,她沒那麼高深的情懷。
揚怡:“我今晚有急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代個班,你放心,今晚的酒水提成和工資都是你的。”
揚怡雖然和陸小七是朋友,但是她清楚,她們這種社會底層生活的女孩家底子都不好,沒有誰有義務無條件的幫你。
陸小七看了眼日曆上的日期,今天三十號了。
揚怡上班的這個酒吧底薪比同行低,全勤卻高。別的地方一個月全勤頂多五百,這兒有三千。前麵二十九天都堅持過來了,這最後一天前功盡棄確實是有點太可惜了。
“王姐那邊同意嗎?”
畢竟她現在已經沒在酒吧上班了,再去代班不合適。
“我跟王姐提過,她說可以的。”
換了別人王姐可能不會同意,但陸小七上班期間業績一直是她們中最高的。
“行吧。”
陸小七同意了。
那邊,揚怡一個勁的道謝。
...........
答應了揚怡代班,陸小七下班後就直接坐地鐵去了酒吧。
她之前在這裏上了兩個月的班,不需要再找人帶,跟王姐打了聲招呼就去換工作服了。
揚怡的工作是賣酒,她長得一般,又放不開,所以服務的都是大廳的客人。
酒吧這種聲色場所,客人素質魚龍混雜,經常會碰上些癟三手癢占人便宜,揚怡上班的時候經常被欺負的哭。
如果不是鬧的動靜太大,領班一般是不會管的,但鬧大了,自己也討不到好,大多數時候都選擇吃啞巴虧。
陸小七走了一圈下來,不少人的目光往她身上瞟。
她人長得漂亮,一張臉上幹幹淨淨,不像別人化著連自己親媽都認不出來的濃妝。
不化妝都漂亮的女人那就是真的漂亮了,勾得人蠢蠢欲動。
覬覦陸小七的人多,真正上手的卻沒有。
賣酒妹的工作隻是賣酒,搬酒的都是服務生,但陸小七賣的酒從來都是自己動手。
一個人抱三四件啤酒,神態輕鬆,步伐也快,走在昏暗擁擠的大廳如入無人之地,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散發著‘老子練過,誰要敢碰我一下,我讓你死都死不痛快’的囂張氣焰。
也正是這股氣焰讓許多心懷不軌的人怯場。
......
二樓的某個包間門打開,從裏麵走出個中年男人,目光不經意的往下一掃,便看到了陸小七。
他朝一旁的服務生招了招手,“把那個女的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