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七:“?”
她不明白聶錦之想說什麼。
或許明白,隻是……
她不敢往那方麵去想。
聶錦之揚起唇角,對上陸小七疑惑的目光,“所以,走吧,去找寧擇遠。”
寒意從和他肌膚相貼的那一片蔓延,陸小七驀然抽回手,離他遠了幾步,“我……”
聶錦之喉間一陣癢意,他彎腰,控製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
“我去找徐放。”
她急匆匆的朝樓下跑去,聲音太小,除了她自己,誰也沒聽見。
聶錦之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目光隨著陸小七的背影移動,眼底的光像煙花隕落,光點漸暗。
‘砰’的一聲。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間裏。
聶錦之收回視線,眸子裏隻剩下一片死灰。
...........
陸小七跑出房間,樓下客廳的燈亮著,卻沒有一個人。
“徐放。”
沒人應她。
她拉開門。
已經入冬了,家裏開了空調,陸小七身上就穿了件單薄的家居服,門開的瞬間寒氣撲了她一臉,從敞開的衣領鑽進去,冷的她一個激靈,混沌的腦子都清醒了。
原本守衛森嚴的別墅外空無一人。
陸小七站在門口,風吹得她臉頰發麻,她已經整整被關在這裏快一個月了,往前一步就是自由、是寧擇遠、是她向往的生活。
往後一步……
她不確定聶錦之之後會不會感恩,放了她。
萬一不會,她可能會被關在這裏一輩子。
聶錦之說的沒錯,她這輩子可能都打不過他。
陸小七轉身跑回二樓,聶錦之靠著牆,閉著眼睛,身下,已經積了一小灘血漬。
鮮紅刺眼。
陸小七的太陽穴漲的悶疼,是被眼前這一幕刺激到的,她跑過去,顫抖著手從聶錦之的褲包裏摸出手機,撥了120,“地址,聶錦之,地址。”
她不敢推他,怕把他推死了。
隻能拽著聶錦之的袖子試圖讓他醒過來。
男人半睜開眼睛,眼底的光芒渙散,“你怎麼沒走?”
“徐放不在,”電話接通了,“地址,這裏是哪裏?”
陸小七這些天都沒出過門,來的時候又是坐在貨車車廂裏,別墅構造大多大同小異,她根本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聶錦之報出一個地址。
陸小七顫抖著聲音重複了一遍,又讓他和醫生敘述了一下身體現在的情況。
“盡量讓病人保持清醒,那毛巾壓著傷口,盡量減少血流速度。”
掛斷電話。
她去浴室裏拿毛巾壓住聶錦之的傷口,男人疼得皺緊了眉,按住她的手,低笑著開口道:“輕一點,沒失血過多都讓你給摁死了。”
陸小七搖頭,力氣沒鬆半分:“醫生說這樣止血。”
“我有內傷,經不得你這麼壓,”聶錦之咳嗽了幾聲,“你難不成想直接把我按死了從這裏出去?”
“聶錦之……”
醫生說要盡量讓他保持清醒,陸小七默了默,勉強找了個自以為他比較感興趣的話題,“你的未婚妻呢?”
“……”
等了半晌沒聽到聲音,陸小七抬頭,見聶錦之已經歪著頭,靠著牆昏睡過去了。
“聶錦之,”她克製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探他鼻息的衝動,“你醒醒。”
男人微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吵。”
“聶錦之,你跟我說話呀。”
“小七,”他睜了睜眼睛,往陸小七的方向看了一眼。
眸色無光,她甚至不確定聶錦之是看到她了,還是其實什麼都沒看見。
男人蒼白的薄唇動了下,無聲的說了句話。
陸小七沒聽見,急道:“你說什麼?聶錦之,我沒聽見。”
臉上熱熱的,她伸手摸了一下,滿臉都是濕的。
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會為了這個男人哭。
聶錦之笑了一下。
我說。
我愛你。
小七,我愛你。
...........
一直到救護車來,聶錦之都沒再說一句話,也沒有再睜開眼睛。
醫生將他抬上擔架床,他坐的那一塊地方,地毯都染成了紅色。
陸小七緊緊攥著聶錦之的手機跟在後麵。
上了救護車,醫生給他做緊急止血處理,陸小七在一旁緊張的看著。
掌心裏的手機響了,沒有音樂,一直嗡嗡的震動,陸小七沒察覺,還是一旁的護士提醒,她才回過神來。
電話是徐放打開的。
陸小七接起來,不等那頭問,便直接開門見山的道:“聶錦之受傷了,我和他現在正在去醫院的救護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