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七將手從寧擇遠的掌心裏用力抽出來,看也沒看他,徑直出了房間。
身後,沒有腳步聲跟上來。
她心裏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子委屈,又酸又疼,寧擇遠肯定是有事情瞞著她,他雖然偶爾強勢,但也沒有無理到連別人的工作都要幹預。
經過書房時,陸小七頓了頓,還是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昨晚上丟的那份文件夾還在垃圾桶裏,陸小七彎腰撿起來,抱在懷裏出去了,正好和從臥室裏出來的寧擇遠撞上。
男人看了眼她懷裏抱的東西,目光深了深:“小七,你大學是學的中文係,想不想找相關方麵的工作?”
“你這是要找家公司把我塞進去當文秘嗎?”
“如果你想去……”
“我不想,”陸小七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寧擇遠沒有勉強,“好,下去吃飯,上班要遲到了。”
陸小七的目光筆直的落在他的身上,柔軟而安靜,“寧擇遠,你是不是怕我出事?”
律師也是個危險的行業,萬一官司輸了的那方不理智,很容易遷怒對方律師。
“但這種幾率並不大,你從事這一行這麼多年,不是也一次都沒遇到過嗎?再說了,坐個飛機還有空難的可能,難不成就因為那點可能走路嗎?每天路上那麼多車禍,是不是就哪裏都不去了?在家裏呆著不出門了?”
寧擇遠低頭看她,眉頭深蹙,“真那麼想當律師?”
其實沒有特別強的欲望。
想當律師,隻是因為寧擇遠是律師。
寧擇遠看出她的遲疑,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將陸小七攬進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拍了拍她的背脊,“乖,下去吃飯。”
“恩。”
男人鬆開陸小七,改去牽她的手。
陸小七今天穿的是件短袖T恤,寧擇遠一眼就瞧見了她手腕上的紅痕,皺眉,指腹撫上去,“抱歉。”
“你下次不準對我用強。”她到現在還腿軟。
“恩。”
陸小七懷疑的看了他一眼,遲疑了半晌問道:“你是不是在床上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比如?”
“x**虐?”
灌酒、綁手,還咬她。
這算吧。
寧擇遠皺眉,拿手敲她的額頭,“整天胡思亂想,你要好這一口,下次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x虐。”
陸小七捂著被他打的那一片,“你做都做了還怕人說?”
“我做什麼了?”寧擇遠挑眉,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陸小七:“……”
似乎料準了她不敢說,寧擇遠也沒有繼續追問,帶著她下樓了。
..........
到律所沒多久,陸小七就被蔣正宴叫到了辦公室,他掀眸,“想做律師?”
“恩。”
“那行,”他大手一揮,“收拾東西,跟我去出差。”
陸小七一臉驚訝的問:“你願意帶我?”
她還以為是寧擇遠讓他來規勸她的呢。
“我們律所有這麼勤奮努力的員工是我們的福氣,我有什麼不願意的?律師這個行業有多辛苦不用我跟你打強心針了吧?自己掂量,決定了就不準後悔,別讓人看不起。”
最辛苦的,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不是每個案子的委托人都是受害者,律師要做的,隻是竭盡全力為自己的當事人辯護,使當事人權利最大化。
律師是法律的守護者,在法庭上,他們沒有自我的情緒,隻有委托人的權利。
但在麵對罪犯時,不是誰都能保證自己不帶私人情緒去為他們辯護的。
...
機票是中午的。
這次要去一周,時間有點長。
蔣正宴隻帶了陸小七一個助理,所有的溝通和安排都需要她去做。
到酒店已經快六點了,陸小七和委托人約定了明天見麵的時間和地址,在樓下餐廳吃了飯,便回房間整理資料了。
她有點緊張,但這種私人情緒又不能跟蔣正宴說,她趴在床上,給寧擇遠打電話。
這個點,他正好下班。
電話一直響,直到自動掛斷。
沒人接?
陸小七疑惑的皺眉,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確定自己沒有撥錯號。
她想,可能是在忙。
她去洗澡,將該準備的資料都準備好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
陸小七皺眉,離她打那通電話已經三個多小時了,寧擇遠還沒有回她。
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但又覺得自己這種情緒來的莫名其妙。
陸小七又給寧擇遠撥了個電話,等待接通的時間,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好在,這次通了。
“喂。”
寧擇遠低沉磁性的嗓音從聽筒裏傳來,陸小七長長的鬆了口氣,一開口,緊張的情緒泄露無疑,“寧擇遠,你在幹嘛啊?怎麼不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