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是茂密的樹林,頭頂的天光被樹幹遮住,車前大燈一關,車廂裏黑黝黝的。
因為看不見,感官上的意識更加清晰。
陸小七大腿內側貼著的那寸肌膚緊緊繃著,彰顯著男人得天獨厚的力量感及爆棚的荷爾蒙。
寧擇遠抓住她的手,準確無誤的按在自己的金屬皮帶扣上,喉結滾動,陸小七手掌下的胸腔也跟著微微震動。
低沉沙啞的嗓音從喉間溢出:“解開。”
陸小七看著他,雖然昏暗的光線下,寧擇遠在她眼裏不過是一團模糊的影子,但她的視線還是筆直的落在他的臉上。
她問:“你要幹嘛?”
前一秒還吵得不可開交,頗有要將她摁在地上暴揍一頓的意思,下一秒心思就轉到了這種事上。
陸小七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她沒興致。
她此刻所有的心思都還在寧擇遠使手段讓聶錦之工作受阻的事情上。
寧擇遠輕笑一聲,仿佛她問了一個多麼蠢的問題。
他沒答,一隻手繞到陸小七身後,手掌貼著她的腰,將人往懷裏壓。
逼仄的車廂裏,氣溫升高。
男人漆黑的眸子清亮而濕潤,直直的看著她。
陸小七心裏委屈,“車裏不舒服,去外麵,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月黑風高,適合野戰。”
寧擇遠:“……”
他皺了皺眉,當真偏頭看了眼外麵烏漆墨黑的地麵,“髒。”
“車裏太窄,不利於發揮。”
寧擇遠深邃的眸子裏閃爍著意味不明的晦暗光芒,他盯著陸小七看了半晌,似乎想透過她的臉看清楚她說這句話時內心裏真實的想法。
卻不知道是光線實在太暗看不清楚,還是真的什麼都沒看出來,寧擇遠移開視線,從車上下來。
周圍隻有風吹過的莎莎聲。
陸小七是坐在寧擇遠身上的,她得先下車,寧擇遠才能下來。
她身上穿得單薄,這裏是山區,晚上的氣溫比城裏低了好幾度,風吹在身上跟刀子刮過似的,骨頭縫裏都泛著涼意。
陸小七搓了搓手臂,坐回車上。
‘砰’。
車門關上。
陸小七扭動鑰匙打火。
寧擇遠就站在車子旁邊,聽到關門的聲音就回過頭來了,看著她這一番操作也沒有上前阻止,他抱著手臂,清冷的目光透過貼了窗膜的玻璃,落在陸小七的身上。
車子駛離了原地,在前麵稍寬的地方倒了車,沿著剛才來的路往回駛。
經過寧擇遠身邊時,他本來以為她會直接衝過去,卻沒想到陸小七停了車。
‘啪嗒’。
車門反鎖上了。
陸小七降下副駕駛的車窗,“你答應我,不準再針對聶錦之。”
寧擇遠冷笑。
他的工作從今年都排到明年了,有空去針對那個手下敗將?
雖然事實如此,但這事由陸小七提出來,意味便不一樣了,他冷冷的盯著她,“如果我不答應呢?你是打算開著車走人?”
“如果你這麼介意我和聶錦之……”
她本想說她會試著勸蕭蓉蓉來鬆林生活,母親不在那邊,她回申市的次數就少了了,那邊已經幾乎沒有她留戀的人和事了,最多也就逢年過節回去祭奠下父親。
和聶錦之的聯係也會盡量減少。
但寧擇遠想到的卻是剛才陸小七說的,如果他介意,他們可以分手。
所以,不等陸小七說完,寧擇遠的臉色便瞬間陰沉了下來,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想讓我不針對他,陸小七,你做夢。”
陸小七緊緊的咬牙瞪著他,幾乎要被這個男人的冥頑不靈氣哭了。
她一踩油門,車門以最快的速度駛遠了,噴了寧擇遠一頭一臉的尾氣。
“嗬。”
男人冷笑,恨不得將已經瞧不見影子的陸小七逮回來捏死。
一陣風吹過,寧擇遠皺了皺眉。
剛才不覺得冷,這會兒感覺骨頭都要被凍住了,風透過布料直接吹在身上,寒氣滲人。
寧擇遠沒打算當苦情劇裏的男主角,傻**兮兮的徒步走回去,或者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等到天亮,他去摸手機,準備打電話叫家裏的司機來接他。
手指觸到平展的褲包,眉頭緊緊的蹙了一下。
手機在車上。
剛才他打電話時被陸小七一把抓過去了,掛斷電話後隨手就扔在了車子的後座椅上,下車的時候沒拿。
他猜到陸小七說那句話時居心不良,哪個真正想野戰的女人能把那兩個字說的像是要戳死你那般咬牙切齒呢,但他沒想到,陸小七還真的是居心不良。
所以一時沒想著去拿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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