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錦之的手觸碰到簡安被撞傷的那一處,看不出來,但一摸就能感覺到腫了。
簡安疼的想往後縮,聶錦之在她有動作之前鬆了手,“你秘書說你沒吃晚飯,想吃什麼?”
聶錦之不提,簡安都不記得自己吃沒吃晚飯了,不過就算吃了也是很少,洽談的前期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後來宋曄就來了。
“不餓。”
她頭疼,還暈,想上樓躺著。
人在極端難受的情況下,肚子餓這種小事很容易被忽略。
聶錦之知道簡安的性子,知道她不是想讓人哄,而是真的不想吃。
他在心裏權衡了一番,知道勉強不了了她,別的女人還能半哄半強迫,簡安這種,別說強迫,估計他多說幾句都要炸了。
又見她從始至終一直扶著頭,走路都不敢太顛,難受的不行的樣子,聶錦之彎腰將她抱起來,大步上了二樓。
他將簡安放在床上,扯過被子給她蓋上。
腦子裏那根神經扯得簡安半張臉都在疼,這讓她無法顧及身旁的聶錦之。
她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半夢半睡的狀態。
聶錦之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半晌,直到確定她沒有什麼不舒服,才轉身出了房間。
簡安這一晚都睡得不怎麼好,尤其是半夜裏聶錦之進房間查看她的情況時將她吵醒了,後半夜就一直在做夢,卻又不知道自己具體夢到了什麼。
她第二天早上十點多才醒,但這一覺睡的,比熬了個通宵還累。
習慣性的撈過手機看時間,摁了幾下都是黑屏,她赤著腳去找充電器,插上後才發現電還是滿的。
不是沒電自動關機,那就是聶錦之昨晚給她關的。
開了機,秘書的微信彈出來,“簡總,今天的工作已經給您推了,您注意休息。”
簡安找出秘書的號碼撥過去,“誰讓你自作主張做安排的?”
在公事上,她一向很嚴厲。
女人在職場上天生就比男人要吃虧些,若是過於柔軟和好說話,鎮不住場。
秘書好半晌才遲疑的問:“不是您讓聶先生給我打電話,將今天的工作往後推的嗎?”
當時她接到聶錦之的電話時都覺得不可思議,簡總竟然會將事先定好的工作往後推,畢竟,這幾天簡老爺子過世,除了葬禮當天,其餘時候簡安都一天不落的出現在公司。
和這件事相比,昨晚的傷簡直是不值一提。
但想想,女人一旦談了戀愛,再精明能幹的人都容易變成戀愛腦。
受了傷,男朋友寸步不離的陪著,不想來公司也是正常的,換她她也不想來。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聶錦之已經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再確定一遍,畢竟真的太不尋常了。
但等她再撥過去的時候,簡安已經關機了。
“聶錦之打的電話讓你把我今天的行程都推了?”
“是的。”
“下不為例,記住給你發工資的是簡氏的財務部,不是聶錦之,還有,我不喜歡人擅作主張。”
“對不起簡總。”
秘書知道,簡安向來不喜歡別人忤逆她的意思,昨晚她擅自做主通知聶先生,是觸了她的逆鱗。
簡安洗漱完,換了套休閑的家居服。
工作已經推了,最近一段時間連軸轉,難得有時間休息,她也懶得再去公司,索性就在家裏窩一天。
家裏有沒有旁人感覺是不一樣的,簡安剛拉開門,便感覺到了聶錦之的存在。
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味,有輕微的動靜從樓下傳上來。
隱約能感受到男人身上強勢的荷爾蒙的氣息。
簡安下樓,聶錦之正好端著餐盤從廚房裏出來。
他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外套脫下裏搭在餐桌的椅背上,黑色的t恤外罩了一件中年大媽鍾愛的花圍裙。
嶄新的,連折痕都在。
簡安確定自己家沒有這麼醜的東西,“你這什麼破欣賞水平?”
說他是直男欣賞水平都是抬舉了。
聶錦之將餐盤放在桌上,“在你廚房最上麵的櫃子裏找到的,要說破欣賞水平,應該是你吧。”
簡安皺眉,目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掃了幾遍。
眉頭皺緊:“趕緊脫了,辣眼睛。”
估計是以前買廚房用品的時候送的,她那堆東西買回來,一直沒用過。
聶錦之開啟了它們的第一次。
“吃飯。”
他摘了圍裙,替簡安拉開餐桌的凳子。
簡安朝餐桌上看了一眼,很簡單的家常菜,和她看過的、吃過的那些五星級大廚的手藝是不能比的,但卻異常的勾人食欲。
一個小炒肉、幹煸苦瓜、番茄炒蛋和一個蘑菇白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