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番外之尋覓西南(1 / 2)

思瀾算是我不同門的師姐。來自杭州,卻散發著一種不同於一般江南女孩的氣質,就如同她手腕上那個圖騰複雜的老銀鐲子——古樸裏麵透出一種端莊的妖冶來。

思瀾的長相有點像楊麗萍與阿朵的結合體,棱角分明的檳榔骨遺傳自她土家族的阿婆。

我們常開玩笑地喚思瀾化緣師。她總是背著一個蒼黑色的大包,仿佛隨時都可能四處去流浪。

我剛認識思瀾那會兒,她還沒開始流浪,安靜沉著地等著她的費曉光。他們是少年戀人,一路從高中走上來。他學經濟,她學曆史,課少,就跟過來旁聽,一來二去就和我們認識了。平時聊天,話也不多,偶爾幾句都是和費曉光有關。

費曉光高我們一屆,年年獎學金公告欄裏都能看見。見到他本人那次,我有點意外,白麵書生卻配了副過於嚴謹肅穆的表情,怎麼扶得起思瀾骨頭裏的靈氣勁兒呢?

但是思瀾喜歡。

“曉光說了,等畢業了就陪我一起,把西南走遍。”

我沒敢告訴她,一個天天往教授和輔導員那跑的男孩子,如何能放下這邊的大好前程,同你去西部?

一次,學院舉辦晚會,她跟著費曉光一同參加。期間過來與我們談笑,一個師姐誇張地模仿摩梭人的走婚歌,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費曉光突然麵色沉鬱地過來帶走了思瀾。

師姐說:“我怎麼覺得這姑娘虧了呢?”

不論別人如何看,思瀾依舊死心塌地地等著她的費曉光,等著她的的費曉光陪她一起實現走遍西南的夢想。

我曾好奇地問:“思瀾,為什麼對川藏滇那麼感興趣?”

她說:“這個故事講起來太長了。我答應阿婆幫她找個人。”

他們剛升大四沒多久,思瀾突然不來院裏了,我們誰都聯係不到她。我問師姐有沒有思瀾的消息,她不會像狐妖一樣突然就不見了吧?

師姐道,聊齋裏最多的就是被白麵書生辜負了的狐妖。

後來,那個白麵書生的故事傳到了我耳朵裏。我以為借口會是老套的“我認為我們不合適”,沒曾想到卻是“我覺得你的心不在我這裏”。

師姐當時氣衝雲霄地罵了句:“放屁!心不在他那,好好一個巧婦幹嘛守著那麼個拙夫!濫情劈腿找這種借口也不怕被雷劈!”

畢業前夕,我在圖書館碰到來還書的思瀾。她的笑容依舊安靜:“前陣子我回去奔喪。”她阿婆走了。

對於費曉光,她的話少而簡單:“一個男人,擔當不起並不可笑,但是,沒有擔當便很可恨。”

她送給我一隻綠鬆石掛墜:“我要去四川了,走川藏線入藏。”

那樣纖細的個頭,眼睛明亮。我抱了抱她:“一路順風。記得給我寄明信片。”

之後,就斷了聯係。

費曉光如願以償地進入了一家很不錯的外企,聽同學圈裏談起過他,事業和生活上一直不太順利。我不好說這是不是報應,但是錯過了思瀾那麼好的姑娘,他心裏後不後悔,隻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