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問你。”赫連夜眼神微眯,他用手指叩緊了手機邊緣。
“什麼?”江新城語氣困倦,儼然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大少爺啊,有話快說,我白天工作很忙的。”
“我愛上簡心了。”赫連夜不動聲色地拋出了誘餌,而後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大哥啊,那是你大哥的未婚妻,咱就別動這個歪心思了成嗎?”江新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唉聲歎氣道,“你要是就為了說這個,我就先睡了。”
“我愛上簡心了。”赫連夜一字不變的重複了一遍,對麵的哈欠聲在瞬間戛然而止,電話那頭的人陷入了許久的沉默。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江新城的話異常清醒,他剛剛的困倦顯然是詳裝出的。
“嗯。”赫連夜應聲,而後又道,“不過我不敢確定。”
“這道南牆,你還要撞第二次嗎?”江新城的話儼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徑直承認了那份親子鑒定報告的虛假。
“她不是南牆。”赫連夜按捺著性子和老友攀談。
“你應該理解我的用心良苦吧。”江新城長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道。
“我理解。”兩人是多年的好友,除卻自家大哥,便是江新城和自己最親,和自己一同度過了每個男孩子最混的那段時光。
“我看著你從家世顯赫到家境落魄,又從家境落魄到家世顯赫,外人都說這是葉寧美的功勞,可是我知道,你不容易。”江新城字裏行間填滿著真情實意。
“赫連夜啊,我怕你難受,那段時間你什麼鬼樣子,你不清楚嗎。”江新城腔調沉重,一字一句都寫著擔心。
“但是我沒有她,我會更難受。”赫連夜難得與人交心。
“她現如今今時不同往日,得了那種怪病,你以為她還是原來的她嗎?”江新城語氣梆硬,讓電話這頭的人周身一頓。
“她怎麼了?”赫連夜徑直坐起,小心翼翼地捧著電話,生怕得知天大的噩耗。
“解離症。”
“解離症?”
任憑赫連夜走過大江南北,見識頗多,聽到這三個字也是一頭霧水,隻見他眉頭微皺,一時間竟有些摸不著頭腦。
“嗯。”江新城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這種病會讓她永遠甩不掉心裏的夢魘,也永遠不會記起你。”
“也就是你,你們以前那些像極了綾羅綢緞,世間珍寶的記憶,她再也無法擁有了。”
江新城的話宛若一根銀針,不停挑撥著赫連夜的心頭肉。
“即便如此,你還要執意堅持嗎?”
“沒有辦法想起來嗎?”赫連夜下意識地瞥向床頭櫃上的合照,照片中的少女笑顏如花,恍若在喚自己的名字一般,那些如花似錦的記憶真的回不來了嗎?
“有辦法,不過……”江新城思索良久,才繼續開口說道,“不過她要承受腦補巨大的疼痛,挺過來就好了,挺不過來,可能就會躺在床上做一輩子的植物人。”
“最重要的,還是心魔,如若她無法麵對那個替代的人,那她便無法變成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