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安瀾有種將電話掛了的衝動,不過那邊已經被人接了起來。
譚耀陽慵慵懶懶漫不經心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喂。”
安瀾這邊,可以聽到他那邊的輕歌曼舞聲,看來,是她擔心多了,他又在歌舞升平,身體應該沒有大礙了。
原本想說的那些話堵在了嗓子眼,頓時不知如何啟齒:“抱歉,打錯電話了,打擾。”
安瀾掛了電話,譚耀陽握著手機坐在位置上,還是原來那一副閑散的模樣,可是周圍人都感覺的到,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這個電話對譚總很重要嗎?可是明明沒聽他說話啊,怎麼就這樣了呢,一時間,沒人敢說話。
倒是譚耀陽,嘴角突然上揚,扯著淡淡笑意,隻不過笑意不達眼底:“都看什麼,繼續啊。”
“對,繼續,繼續。”眾人招呼著。
氣氛好似完全沒變,但其實已經變了。
沒多久,譚耀陽突然開始喝酒,眾人見狀,先是一驚,然後見他沒有其他異樣後,紛紛上前來敬酒,散場時,他已經喝了微醺,腳步都虛浮了。
“這可怎麼辦,譚總喝醉了。”
眾人見譚耀陽是真的喝醉了,坐在椅子上起不來,莫不擔心,商量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突然有人提議:“要不打個電話給譚夫人吧,之前譚總喝醉了都是找的夫人來接。”
“哎,我看行。”
“那就這麼辦吧,可是這個電話誰打。”
眾人推來推去的,都不敢觸這個黴頭,打好了好說,萬一沒打好呢,豈不是落得一身腥。
麵麵相覷一番後,這個艱巨的任務就落在了夜色的酒保身上。
安瀾接到酒保的電話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好,我現在就來。”
等她掛了電話拿著衣服要出門的時候,才猛然一驚,腳步也跟著頓住了。
她現在這個樣子過去……算怎麼回事呢。
可是都已經答應了啊,不由有些懊惱,說話太快了。
這邊的眾人見酒保那麼快結束通話,也是一臉驚:“譚夫人說什麼沒有。”
酒保麵對這麼多人的注視,原本壓力很大,還以為是個多棘手的任務,沒想到那邊的譚夫人那麼好說話:“譚夫人答應了,說現在過來。”
“真的?這麼好說話?”
是啊,就是這麼好說話。
結果還沒等眾人高興一分鍾,那電話就被回撥了過來,眾人看了一眼,莫不是譚夫人反悔了?那該如何是好。
酒保剛收了不菲的小費,如果這個時候譚夫人反悔不來了,豈不是……
最後,有人拍板:“不接!”
安瀾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就是沒人接電話,不由得歎了口氣,想必已經散場了,眾人都以為她會去,如果她不求,那譚耀陽豈不是要被人丟在那兒。
倒不是擔心他沒地方睡,隻不過安瀾心下始終是沒安。
躊躇又躊躇,她最終還是心一橫,拿著外套出門了。
來到夜色,安瀾很順利被請了進去,然後又被帶到了一個包廂裏麵,果然,人都散了,隻有譚耀陽一個人歪斜的靠在沙發上。
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黑色的碎發垂下來,讓他大半張臉隱在了黑暗中。
安瀾這個角度看過去,就看到他冒著青澀胡渣的下巴,那是新長出來的胡子,光是這麼看著,她的手指似乎都看到了那股微麻的刺感。
他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衣,襯衣的袖口卷了上去,露出一截精壯的小臂,最上方的幾個扣子解開了,充滿男人味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安瀾頓覺身體有些遲鈍,腳步也有些邁不開。
他對她的影響力,還是那麼大。
她苦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外套掛在手上,走到他身邊,彎下腰,輕輕叫著他的名字:“耀陽,你醒醒,耀陽。”
她的聲音溫柔,就像以往每次來帶他回家一樣。
譚耀陽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安瀾見他醒了,便抬手,將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肩頭:“你喝醉了,我現在送你回家。”
他麵色潮紅,就連呼吸都帶著酒精味道,看樣子真的醉的不輕,安瀾扶著他起來的時候,他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安瀾那麼小的個子,哪裏撐得住他這麼大個人。
瞬間,她就被他拽著一起跌回了身下柔軟的沙發上,而且整個人還不偏不倚的摔到了他的身上,坐在了他的雙腿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