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跟你鬧了,方才是騙你的,其實給你上藥的不是我,是專門從附近一戶居民家裏找來的小姑娘照顧的你。”
“小姑娘?”楊瀾狐疑地看過去,“真的假的?你是不是騙我?”軍營裏的人都忙得很,哪有這閑心給她找女子來照料?
流火解釋道:“當然是真的,還是我特意托醫侍去找的人呢。”
“你……有這麼體貼嗎?”楊瀾依舊用懷疑的目光看他,但心已經被暖意包圍,滿是感動。
“你看你,說的是什麼話?我一直都是個體貼的人,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
“知道,知道了,我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不需要人陪著,你可以回去了。”楊瀾是擔心流火的傷還沒好,一直陪著自己,會撐不住,加上傷口實在疼得厲害,怕自己一會兒會因疼痛有所失態,叫他看了笑話。
而流火也因胸前傷口裂開,急需回去上藥,正打算要離開。
於是起身說:“那好,我就不打攪你休息了,我先回去,晚上再過來看你。”
“你回去……也好生歇著,傷還沒痊愈,別到處走。”楊瀾難得說一次窩心的話,自己都有些不自在。
流火愣了一愣,隨即笑逐顏開,俯身湊過去,柔聲道:“副尉大人也變溫柔了,真好。”
楊瀾窘得不行,連忙將頭埋進被褥,悶聲道:“煩人勁兒的,快點走!”
幾聲輕笑後,腳步聲越來越遠,很快沒了聲音,楊瀾抬頭看去,軍帳中果然已隻剩自己一人,這才放鬆下來,趴了回去。
雖然挨了五十軍棍,皮肉都爛了,但所幸並沒有傷到筋骨,加之楊瀾又身體底子好,恢複得比一般人要快,休養五六日之後,便慢慢可以下床了。
半個月基本上便可活動自如,無需有人攙扶。
“小魚,這五十兩銀子,你拿上,算是我給你的謝禮。”楊瀾從枕下拿出一錠白銀,塞給小姑娘,這段時間要不是她照顧周到,她還不能好得這麼快呢。
“這也太多了,我不能收。”小魚將銀子推回到她手裏,正色道,“況且,來的時候白公子就已經給過我工錢了,我不能收兩份。”
真是個誠實樸素的好姑娘啊,楊瀾忍不住感歎。
既如此,她也不好強行塞銀子給她了,遂收了回來,而後笑道:“多謝你這幾天的照顧,往後若有難處,隻管到軍營來找我。”
“好的,那我走了,大人保重。”
小魚拿了行李,便轉身出了營帳。
楊瀾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痊愈,無需再待在帳內,遂打算去校場瞧瞧。
可還沒等把外衣穿好,流火便走了進來。
他上下打量楊瀾兩眼,皺眉問:“你這是準備出去?”
“我已差不多痊愈,想去校場看看。”
“痊愈?還遠著呢。”流火直接將她手裏的臉巾奪走,語氣不太和善,“不許出去,在帳內好好養著,至少得再養個十來天。”
“十來天?”楊瀾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那我還不得發黴?”
流火失笑道:“這裏冷,發不了黴。”
“不行,我已經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骨頭都僵了,必須出去走走,活動活動才成。”
楊瀾從來都不是個聽話的傷患,從前如此,現在也一樣,流火也是領教過的,頗覺頭疼。
“我不準你去。”
“你說不準就不準?你以為你誰?”
“我是……”流火勾唇一笑,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你未來的夫君。”
“呸!”楊瀾狂翻白眼,覺得這人的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我才不會嫁給你這種人!”
“你不嫁我要嫁誰?”流火一邊說,一邊偷偷將楊瀾的臉巾藏進自己衣袖裏,“這世上還有比我優秀,且與你年齡匹配的男人嗎?”
翻白眼已經不足以表達楊瀾的鄙視了,她幹脆伸手過去,捏住流火的臉頰,用力又扯了扯,“嘖”的一聲說:“果然是奇厚無比,怪不得能說出這般自戀的話來呢。”
流火連連叫疼,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楊瀾的魔掌,趕忙後退數步,警惕地看著她。
“副尉大人別動手動腳的,我可不是隨便的人,倘若被人瞧見,我的清白就全毀了。”
“清白?你還有這東西?”楊瀾發出無情的嘲笑,“我怎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