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破功。
然而流火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楊瀾,反倒是放心了。
“腦子沒壞就好,我回去了。”
“快點走,看見就煩!走!”楊瀾氣鼓鼓地背過身去,看也不看他。
流火笑嘻嘻地搖了搖頭,轉身出了軍帳。
楊瀾哼了哼,心裏想到,流火這廝就是欠收拾,不能給他一點好臉色,一對他好點兒,立刻上房揭瓦,忘了自己是誰,往後還是別順著他了。
夜色越來越沉,軍中除了巡邏守夜的將士之外,皆已入睡,楊瀾匆忙洗漱了一下,脫去甲衣,正準備鑽進被窩睡覺,卻不料恰在這時,外麵傳來鼓號聲。
是北羌人又來偷襲了!
楊瀾憤恨地罵了幾句,連忙穿回甲衣,戴上盔,拿上佩劍跑出去。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似乎是要為這緊張的夜晚添加氣氛一般,風驟然轉急,空中甚至還下起了雨夾雪。
冰冷的雨雪打在臉上,哪怕蒙了臉巾,也覺冰涼刺骨,難以遭受,甚至有時連眼睛都睜不開。
大榮軍長時間餓肚子,早已經撐不住了,半個月前才遭受重創,很多士卒的傷還沒好,由於軍中人手不夠,不得已又得拖著傷體上陣殺敵,北羌人本就勇猛,疲憊不堪的軍隊豈能抵擋的住?
這一次,北羌隻進攻了不到兩個時辰,北林關便被破。
大量的北羌騎兵湧入關內,橫衝直撞,斬殺大量大榮軍。
這關是守不住了,再打下去,大榮軍將會全軍覆沒,因此,主帥當即發令後撤,退到五十裏後的北雍關去。
楊瀾也心知肚明,這時候撤退是對的,保住軍隊才能重整旗鼓,守住疆土,要是人都沒了,北羌人便會長驅直入,在大榮的土地上燒殺搶掠,肆意妄為。
但她還不想走,北羌人殺了那麼多大榮士卒與百姓,在撤退之前,多多少少也得叫他們付出點代價。
於是乎,她組織了幾十個士卒,搬來營地僅存的兩車火藥,埋在撤退的路上,等待北羌人來追,經過此地之時,再一把火點燃,炸他們個粉身碎骨。
不過,火藥這東西畢竟危險,弄不好連自己人也會炸到,因此,楊瀾是等後軍所有將士都過去之後,才開始著手,並且布置完畢後,除了留下四五個親兵之外,其他人都被她轟得走遠了些。
“副尉大人,萬一北羌人不來追怎麼辦?”一士卒擔憂地問道。
從北林關到北雍關,隻有這麼一條大道,如果北羌人來追擊,必然經過這裏,但問題就在於,他們是否來追。
楊瀾胸有成竹道:“一定會來的,北羌人好殺,怎可能不乘勝追擊,多掠奪一些?”
正說著,馬蹄聲由遠處傳來,快速逼近,在這冰雪覆蓋的路上,隻有北羌人的鐵蹄能如此狂奔。
“來了!準備點火!”楊瀾一聲令下,士卒們點燃火藥,跟著紛紛隱蔽起來。
不多久,隨著轟隆幾聲巨響,馬的嘶鳴聲與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劃破了黑夜的寂靜。
北羌的先鋒軍被炸飛,幾百人幾乎全部死無全屍,而後趕過來的中軍不知前路狀況,皆不敢冒進,停在山道上躊躇不前。
楊瀾見其軍心不穩,便領著麾下兩百來人,自山林中衝出去,也給喜歡偷襲的北羌人來了一場猝不及防的突襲。
楊瀾的目的當然並不隻是殺幾個北羌的小兵小將,而是想斬殺那為首的主將。
因此,剛一衝進敵軍陣中,她便斬殺一名士卒,搶了他的馬,借著火光一路拚殺,直奔主將的方向。
她武功高強,一旦拚起命來,普通士卒壓根不是其對手,幾乎無人能將其攔住。
然而,普通士卒不行,那主將卻不是個吃素的,他看見有人要來殺自己,非但不退,反而撥開身邊的士卒,主動迎了上去。
兩人當即交上手,過了上百招,卻難分上下。
楊瀾心裏犯惱,心想,自己居然低估了此人的戰鬥力!
這是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男子,他們在北方生活習慣了,不像大榮人那樣畏冷,故而不曾蒙麵,英挺的麵容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盡管距離不算近,卻也看得見。
錯開一段距離後,他盯著楊瀾上下打量,嘴角微微勾起,揚眉問道:“這是哪裏來的女將軍?報上名來!”
楊瀾不屑地冷哼一聲道:“你不配知道本將軍的名號!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說不定本將軍能饒你一命!”
“喲嗬!好大的口氣!”那青年將軍大笑兩聲,揮著彎刀便朝楊瀾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