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這是認錯人了吧?您不欠我金豆子,我也不是你家夫人。我還隻是大學生呢,哪有本事當別人家的夫人。”我麵對老太太遞過來的破瓷碗,心裏麵雖然帶著一種厭惡的感覺,但是還是帶著善意的笑容和她說話。
我坐在馬路邊上,挪著屁股朝林子裏麵的退了幾步,和老太太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才迅速的站起身來。
後麵就是一小片樹林,以前還有舊時候的人,往裏麵埋死人蓋墳墓。裏邊還有很多殘碑,到了現在還保留著。
也有人說,這段路不太平。
反正我是從來沒在這段路上栽過跟頭,今兒算是頭一回了!可眼下,我如果要想跑路,那就隻有往身後這一片黑漆漆的樹林子裏跑了。
看著這太太這副行將就木的軀殼,根本就不夠我一頓揍的。說不定我這一使勁兒,老太太骨質酥鬆的胳膊腿都能讓我拆了。
但我心裏麵已經生出了要逃跑的念頭了,根本就抹也抹不掉。這第一嘛,我不打老人。這第二嘛,我也不覺得這老太太是個好惹的主兒,她恐怕沒有看上去那麼好對付。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臉上笑容褪了下來,皺紋如同道客一般的大白臉上似乎帶著陰鷙的神情,“我眼神兒不好,也許真的認錯了人。可今晚,我家主子要娶媳婦兒。剛好碰上了你,你就委屈一下吧”
她說著那哆哆嗦嗦的身體,突然變得虎虎生風的。
那氣勢一下就壓過了頭頂,身子迅速的移到我的身邊,再次把那碗金豆子遞到我手裏麵,“請夫人收下聘禮,和老婆子回去拜堂。可別耽誤了吉時”
我一聽,心裏麵涼了半截,知道這老太太要來硬的了。
可能是我沒了記憶,印象當中也沒什麼可怕的東西,所以神經的反射弧比較遲鈍。當下,我隻是覺得危險降臨了,心裏麵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害怕。
如果老太太和這群黃鼠狼要給我來硬的,我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到時候掄圓了胳膊。管她是老是幼,一塊都給收拾了,看它們還敢不敢再夜裏偷偷跟蹤我。
“這成親可不都是你情我願的嗎?您這是要強賣強買,沒聽過強扭的瓜它不甜嗎?”我也顧不得留情麵,說完了狠話,抬腿往老太太手裏的那碗金豆子一踹,踹翻在了地上。
那大大小小的金豆在灑了一地,暗金色的表麵,著了一層月光,好生的怪異。我也沒空去多看一眼那地上的金豆,轉過頭去拔腿就要跑。
跟前兒就是個沒臉的紅衣女人,就這麼把我逃亡的路給堵了。它的頭發長到了小腿肚子,手指甲全是烏青色,而且少說有三五厘米長,又尖又利。
它森白的小腿上,還在緩緩的淌下暗紅色的血液,這些血液好像凝固了,卻好像仍然可以流淌著。
草地上,已經沾了不少這樣暗紅色的血。
看著這麼一個白板一樣的臉,我心裏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害怕。
可我還不至於怕的,連跑路也跑不動,電光火石之間我僵住了一下。但是立馬,就從紅衣女人的身側掠過,往林子裏麵逃。
我根本不清楚當時我自己到底怕沒怕,因為沒空去想,腦子裏一片空白的時候。就光顧著跑了,連往後去看那個紅衣服的女人追沒追上來都沒有。
這一跑,可真是把我給累死了。
我拚命的跑,好像有用盡了整個生命的力氣在跑,視線當中一下就闖進來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
我朝後一看,小樹林的裏麵黑漆漆的一片。那個紅衣服的女人,好像沒有追上來。我感覺,今天這一劫算是逃過了。
雖然不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話,但是還是可以證明,那些黃鼠狼沒什麼了不起的。小動物,終究還是小動物,它們要對付人,手段和方法都是有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