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玄青,好像對昨天的事情親眼所見一般。那撒謊連草稿都不用打,可是調出了監控記錄,這事兒可真的要露餡了。
“哼,可以啊你,昨天醫院的監控記錄全都受到了幹擾,所以看不到任何記錄。但是,如果你真的有罪,那是絕對逃不脫製裁的。”陳警官好像是個非常正直的人,看著玄青一身上流社會的打扮,並沒有退縮依舊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玄青嘴裏叼著煙,攤了攤手。
他臉上的溫馴的笑意透明幹淨,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我可是守法的公民,也是一個擁有自己權益的納稅人。你們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我有問題,我一定接受法律的製裁。監控探頭出現了問題,也許是真正的作案嫌疑人做的。”
陳警官麵對滑不溜手的玄青,那根本就是獵犬咬王八,無從下口。他看了看我,又笑眯眯的問我,“小妹妹,你真的有年紀這麼大的男友嗎?”
我的心一縮,手指被他冰涼的手掌握著。
我感受著他手心傳遞來的感情,腦子裏是昨天晚上他將我護在懷中的記憶,我感覺嗓子發幹,可是還是快速的回答了問題,“是。”
這時候,玄青摟著我肩膀的手,更加的緊了。
姚主任扶了扶眼鏡兒,壓低了聲音對旁邊的陳隊長說,“我的這個病人,她之前在申城的時候失憶了,現在有些頭腦不好。她說的話,並不能完全采用。”
“這是我們以前在一起的照片,好好幾千張,警官可以隨便看看。”玄青打開了手機相冊,往陳警官麵前一擺。
我看著照片上兩隊情意濃濃的情侶,那分明就是我和玄青。我居然穿了裙子,還是波西米亞那種跑起步來特別累贅的裙子。
他穿著襯衫,解開前三粒紐扣的樣子,特別的不羈和英俊。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眼前仿佛被一片黑雲壓住,什麼也看不見了。但是我能感覺到我還站在地上,我沒有暈過去,心卻在莫名的抽痛。
腦子裏什麼都記不得了,那照片陌生,太陌生了!
我
我會是他的女朋友嗎?
我和玄青以前就認識了,是嗎?
玄青咬了一下我的耳垂,聲音充滿了犯罪氣息,也帶著戲虐,“那些照片,都是合成的。”
我被他的話氣了個半死,可是卻鬆了一口氣,我剛剛居然為了幾張合成的照片,差點就被刺激的暈過去了。
如今的我,遇到這個神秘的男人,怎麼會變得如此脆弱。
等到陳警官嚴肅的看完上軒手機裏的照片的時候,我才低著頭,有些膽怯的問他,“我我想見我舅舅最後一麵。”
我說完,又立刻抬頭真誠的看著他,“如果有什麼需要配合調查的我一定要配合,他是從小就疼我的舅舅,我我不能不見他最後一麵。”
“行,我帶你去看看吧。按規矩,這個時候家屬是不給看的。”陳警官長相一臉的鐵血,卻很容易心軟,他領著我從電梯下去到醫院的地下太平間。
周圍空氣很冷,陰冷冷的,讓人寒毛倒豎。
在這間屋子裏,我的心境哪怕有一點點不堅定,就能削弱身體裏的陽氣。看到很多不該看到的東西,就好比我們剛剛從電梯裏走出來,就有一個白色的身影跟在我們後麵。
我回頭看了它一眼,那個白色的身影,是圓圓。
看來我爸爸的私生女兒圓圓,那是真的變成了一隻鬼,或者說魂魄已經離開了身體。就見到玄青手裏撚著煙,笑眯眯的回頭對那隻白色的東西吞雲吐霧了一下。
那東西居然嚇得,瞬間就逃跑了。
那就好像看到玄青,就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怪物一樣。
我走進冰冷的太平間中,我舅舅就躺在床上,身上穿了裏紅外綠的壽衣。臉色極度的蒼白,緊緊閉著雙眼,完全喪失了生氣。
在看到他的這一眼,我才清楚的感知到,我的舅舅已經不在了。
膝蓋一軟就跪在了地上,眼淚“吧嗒吧嗒”的掉,我用自己的袖子一遍又一遍的擦眼淚。是的,姚主任譏諷得沒錯,真的太諷刺了。
在我舅舅離世的時候,我穿著大紅的嫁衣看他最後一麵。
“陳隊,有新的線索。剛剛工作人員給死者換衣服的時候,找到了手機。技術解開密碼鎖,他死前發了一條短信出去。是發給一個叫做“瓊兒”的人。”我像是蒙了一層東西的耳朵,隱隱綽綽的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我一下從地上跳起來,那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一個手臂打了石膏的人還能這麼靈活都沒反應過來。
我奪過了手機,一字一句的閱讀。
舅,走了,給你算了最後一卦。
當心,你爸。
醒來,千萬別去廁所。
別跟任何人走,尤其是,你妹妹圓圓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