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落霞郡主跑了！
盡避如此，他仍是露出了迎客的微笑。
“雪先生？好久不見！”
雪摘下頭上的鬥笠，粉紅色的眸子毫不回避地看著他的眼睛。
“我來，是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端木耀陽眼底露出擔心之色。
“她……怎麼了？”
隻看他的目光，雪就知道，這一次，他來對了。
“我的話可能會比較長！”
端木耀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展臂做個請的姿勢。
“請隨我到河穀帳中坐著說吧！”
兩個身影，很快就掠入河穀。
端森耀陽的大帳中，二人分主賓落了坐。
侍女送上奶茶，端木耀陽立刻就揮手支走了所有的侍叢和手下，目光急切地看向了雪的臉。
“天脈山現奇石的事情，我想你應該也已經聽說了吧！”
雪輕吸了口氣，“我這次，就是為了那奇石上所刻之字而來！”
那件事，端木耀陽自然也是聽說了。
她的消息，他無時不在關注。
“這件事，我知道！”端木耀陽輕輕點頭，“不過，耀陽不明白先生何意！”
“鳳臨燕，祥瑞現，天下盡攬！”
雪輕輕地重複著這九個字，目光就深沉地看向了端木耀陽。
“我來，是想要你幫她實現這天下盡攬四字！”
端木耀陽謔地起身，冷聲喝問道。
“先生的意思是，想要我北漠歸依大燕？”
“不錯！”
雪臉上波瀾不驚。
“你憑什麼？”端木耀陽低吼。
收回目光，雪探手端起桌上的奶茶，輕輕地喝了一小口。
“你喜歡她，這還不夠嗎？”
端木耀陽不由地語噎，沉重地跌坐回了椅子。
是啊！
就算是二年不見她，他對她的思念也從來未曾減過半分。
為了她，他是什麼都可以做的呀！
他隻是，不甘心！
太多的不甘心……
大帳內許久沉默。
終於，端木耀陽輕聲開了口。
“是她，讓你來的？”
雪輕輕搖頭，“她並不知道我來！”
端木耀陽挑起眉毛，“你不覺得，這樣不公平嗎？”
“確實不公平！所以，我是帶著條件來的，隻要你願意，讓我消失也可以！”
端木耀陽微怔，片刻才冷哼一聲。
“你以為你這樣就很偉大了嗎？”
“你錯了！端木耀陽，我並不偉大，我很自私，我恨不得把她據為已有，緊緊在握在手心，不讓任何人哪怕是看她一眼！那種想法絲毫不會比你差上半點！”
“那你為什麼還要帶著那樣的條件來？”
站起身，雪抓起桌上的鬥笠，緩步行向帳外。
“如果我像你一樣，可以每天直麵日出，如果我像你一樣，可以給她一個永遠的承諾，我會選擇用另外的方式來幫她完成！”
慢慢地轉過臉來，雪目光深沉地看向了端木耀陽。
“我會在月亮河穀的出口等你，你有一天的時間考慮！”
“等等！”端木耀陽猛地起身，“我要你告訴我，在黑河草原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救我？我要聽實話！”
雪轉過身，將鬥笠戴上頭頂。
“因為她，不想讓你死！因為我……不希望她孤單！”
這是漠長的一天！
天色近晚的時候，思亞先生走進了端木耀陽的大帳。
“王，聽侍女說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是身子不舒服嗎？”
端木耀陽輕輕搖頭。
“沒什麼，我隻是沒有胃口！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思亞行禮轉身，看他要走，端木耀陽突然又把他喚住了。
“等等，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思亞轉過臉，“王請問？”
吸了口氣，端木耀陽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才開了口。
“思亞先生最在意的東西是什麼？”
“我最在意的東西，王也是知道，就是爺爺留給我的那株雪蓮！”思亞不假思索地回答。
端木耀陽點點頭。
他明白，對於思亞來說，那雪蓮並不僅僅是一株奇草。
“那，什麼情況下，你會把雪蓮交給他人呢！”
“這個……”思亞想了一會兒，才答道，“也許是思亞快要死的時候，才舍得吧！”
死？
如果我像你一樣，可以每天直麵日出，如果我像你一樣，可以給她一個永遠的承諾，我會選擇用另外的方式來幫她完成！
因為我……不希望她孤單！
雪的聲音再次響在端木耀陽的耳際。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猛起身，他急急地向著山穀出口狂奔而去。
遠遠看到那出口處，迎風佇立，銀發飄揚的身影，端木耀陽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了。
雪側臉看他，“你來了！那麼，告訴我答案吧！”
端木耀陽吸了口氣，平息了一下情緒。
“我會幫她！不過，我不需要你的條件！這次，就算是我還你之前的人情！”
他向雪抬起手掌。
“我們北漠人的規矩，擊掌就代表絕不反悔的約定！”
雪吸了口氣，抬起右掌，與他的擊在一處。
月光下。
兩個男人默然相望。
仿佛看到了另外的一個自已。
奇石台落成的那天。
北宮寒下令，燕京城舉城相慶。
不夜禁，燈長明。
這一日，正是十五。
一輪滿月高掛在夜空中，清輝遍野。
百姓們結伴而來，把皇宮前的廣場擠得是人滿為患。
四處的火光，把那塊巨大的奇石映得通亮，石上的那隻彩風越發顯得翩舞張揚。
“快看啊，那是什麼？”
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聲。
人們好奇地抬起眼睛四下尋找。
很快，所有的目光便都聚集到了東南方。
隻見夜空中，一隻銀白色的巨形大鳥在月光下翩然滑掠過來。
鳥背上，一位白衣男子昂首肅立。
月光下，他的銀發和白衫好像也在散發著光芒。
“神仙？一定是神仙！”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人群立刻就沸騰了。
神仙，那可是隻聽過沒見過的，誰不興奮。
在空中盤旋了一圈，白色大鳥這才向著奇石台的方向飛掠過來。
不待那鳥兒飛近奇石，鳥背上的白衣男子直接就掠身下來，飄然落在奇石頂端的鳳背上。
風掠起他的銀色長發，人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那個瞬間，人們相信，自己看到了神仙。
除了天上的仙人之外，還有誰可能有這樣的極致之美和絕世風姿呢？
原本沸騰的人群突然靜寂無聲。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帶頭，接著，人們便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沒人有注意到那白色大鳥飛向了何處，又落在了何方。
“上仙，你是來為朕指點迷津的嗎？”
清亮的聲音響起，人們這才注意到奇石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一個人來。
一身金黃龍袍，麵容清麗俊美。
就算是不知道北宮寒的人，也從她的龍袍上識出了她的身份。
“鳳臨燕，祥瑞現，天下盡攬！”
雪垂著看她，說出了奇石上的十字鑒言。
“北宮寒，待你以真身示人之時，便是天下歸一之日！”
他聲音不高，因為加持了內功，卻是極具穿透力。
尤其普通人聽了，隻覺得那聲音嫋嫋不散，在耳邊一直盤旋。
“多謝上仙！”
北宮寒恭敬跪下，一眾百姓自然也是隨她叩首不止。
待眾人抬起頭來，奇石上的仙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人們的驚歎聲中，北宮寒宣布祭天儀式開始。
一時間鼓樂齊鳴。
無數煙花閃耀中，這場精心準備的大戲終於落下了帷幕。
天福宮書房。
洛星魄一臉地興奮之色。
“皇上，我真是服了您了，要不是事先知道，連我都要相信雪先生真是神仙下凡！我看，明天就你可以直接換女裝上朝，告訴天下人，您就是那隻大燕神鳳！”
北宮寒卻是微皺著眉頭，天下歸一那句台詞，可不是出自她口。
雪一向是謹慎的人，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難道，她真要出兵黑河和北漠，將這天下都覆到手中嗎！
“朗音，奇石上的字是你想的？”
北宮寒側臉看向歐朗音。
一直在深思的歐朗音，聽到她的聲音，這才回神來，輕輕地點了點頭。
雖然他在點頭，北宮寒仍是注意到他閃爍的目光。
她沉下臉。“對朕說實話！”
“是！”歐朗音吸了口氣，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回皇上，當時朗音有了這個想法之便，便與雪先生商量，奇石上的後四個字，是雪先生要朗音加上的，包括那奇石上的字，也是雪先生用內力寫上去的！”
北宮寒一驚，“你是說，他之前去陵園是假，和你一起去辦此事是真？”
歐朗音輕輕點頭。
“是！”
雪，你究竟想做什麼呢？
北宮寒陷入了沉思。
“皇上，雪先生來了！”
太監張德輕走輕腳地走進來通報道。
“皇上，朗音和星魄還有一些事情要準備，就先告辭了！”
歐朗音一邊說著，就向洛星魄做個眼色。
洛星魄愣了愣，這才隨在他身後走出來。
二人在門口迎住雪。
此時的雪已經重新帶上了麵具。
向他輕輕點頭，歐朗音拉著洛星魄走了出去。
“朗音，我怎麼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要準備啊？”
被歐朗音拉出天福宮，洛星魄仍在不解地追問。
歐朗音輕輕搖頭，“你啊你，雪先生和皇上肯定是有話要說，你留在那裏做什麼？”
洛星魄憨笑一聲，“朗音罵得對，我這個粗人，總是不解風情，估計，等皇上現了女兒身，便要與雪先生行大婚之禮了吧！恩，皇上有了雪先生，你有了落霞郡主，我洛星魄回頭也要找個女人嘍！”
許久不見歐朗音出聲，洛星魄不由地疑惑看向他的臉。
看他麵色蒼白，表情低沉，不由地關切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這幾日太過勞累了！自從你與那落霞郡主成婚之後，你這臉色可是越發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