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難眠,到了夜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翌日清晨,陽光從沙幔灑進來,落在床邊,被拋棄在沙發上的手機,響起了鈴聲,清脆的電話鈴如溪流過石的聲音,幹淨而好聽。
原本還在睡夢中的沈長清,被電話鈴吵醒了,惺忪的睜開睡眼,一時沒有回神過來,自己置身於睡夢中還是現實。
坐著緩衝好幾秒,她盯著兩個黑眼圈,走到沙發,坐下後,有些慵懶地接通電話,“喂,譚姐。”
“長清,你和殷總怎麼回事?”譚姐的語調嚴肅,從她的話中,沈長清已經覺察到些什麼。
“譚姐,你的話什麼意思?”
“你和殷總是鬧別扭了嗎?”
“我們……”沒有吧,不是剛度假回來,好好的嗎?
譚姐歎息一聲,“我一早接到殷正那邊的來電,說要終止你擔任殷正集團代言人的合約,他寧願賠償巨額違約金,也要解約。”
“什麼?”殘餘的瞌睡蟲因為譚姐這句話,直接被嚇跑了,她驚訝地站了起來,“怎麼可能?”
他們度假回來後不是好好的嗎?
也就昨天開始……
“唉,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什麼原因,你們好歹合作了6年,我希望你可以去和他談談,畢竟你們的關係……”譚姐點到即止,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明白的。
“譚姐,我知道了。”掛了電話後,沈長清又看了一遍手機的未接來電和微信,他還是沒有回複!
這個殷時修,這是搞什麼?
匆匆洗漱過後,看著自己憔悴的麵容,她選擇化了點淡妝,就往殷正集團跑去。
沈長清站在摩天大樓下,看著被陽光打照得閃耀的殷正集團,巍峨的建築給人無形的壓迫感,就像那個高冷的偉岸。
她脫下墨鏡,徑直走入集團。
公司上下的職員,幾乎都知道她和殷時修的關係,無需通報,沈長清順利上了頂層。
來到頂層,剛好看到殷時修的助理,她叫住了他,“殷總在嗎?”
“沈小姐?”助理顯得意外,“殷總他,在的……”
“沈小姐,殷總……”
“怎麼了?”沈長清看著欲言又止的助理,眉梢多了疑惑。
“沒事了,你進去找殷總吧!”助理最後搖了搖頭,選擇離開。
沈長清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種異樣感,片刻後,她才往辦公室走去。
沒有敲門,徑直走了進去。
此時的殷時修,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審閱文件,陽光穿過落地窗玻璃,灑落一地金子般的光點。有小許映照在他的偉岸上,愈顯高大。但今天的殷時修,和平常很不同,這是沈長清的直覺,至於是哪兒不同,她又找不出端倪。
殷時修聽聞腳步聲,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後,沒有多言一句,又把目光回歸文件上。
沈長清的心突突一跳,終於明白他的不同——區別於平常的冷漠。兩人仿佛又回歸到初識時的距離,若不是再現,這6年來,她幾乎已經忘記了他這一麵。
壓下疑惑,她走上前,帶有興師問罪的意味,“為什麼突然做這個決定?”
殷時修握筆的手一頓,眼眸幾乎不帶溫度,冰冷看著她,“沈小姐,你代言集團6年了,這6年來雖然你發展很好,但消費者已經厭倦了,所以我決定尋找新的代言人,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沈長清眉頭一皺,他叫自己沈小姐?
心裏出現了遲疑,冷靜地捋了一遍兩人從度假回來的相處,沒問題,沒毛病,他突然變成這樣?
暫且撇下代言一事,她冷聲問道:“你昨天發生什麼事,為什麼突然暈倒了?”
“勞累過度而已。”殷時修撇開眸,聲音涔冷。
沈長清不知為什麼,在他垂眸那一刻,既然想到戚寂的這個詞,“那你為什麼不在家,昨晚去哪裏了?”
“找個地方安靜休息,怎麼,沈小姐還有意見?”
兩天時間,兩人的關係似乎回到解放前,這讓強行冷靜下來的沈長清,有些不淡定了。
“那你為什麼不回電話,又不回信息?殷時修,你究竟在玩什麼?”
殷時修挑眉,明顯多了不耐煩,語氣不溫不熱,“我都說了我在休息,如果沈小姐的問題問完了,請離開。”
說完,他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垂眸工作。
“你……”看著如此陌生的殷時修,沈長清有種氣急敗壞的感覺,但自己繼續留在這,似乎太不要臉了。
拎上自己的包,她生氣地摔門離開。
等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後,他眼底噙著一縷笑,馬上給肉肉打電話,“小豆芽,該你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