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少年,他慘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休息也是應該的,便隻好放下了所有的猜測,輕輕吻了吻他的唇,這才轉身離開。
錦無大半夜的買齊了所有東西回來,潮海生的人白天被他殺了,小元經過那一場驚嚇沒有來守門,他正要推開質子府的門,忽然猶豫了一下,隨即避開了正門,從側牆翻了進去。
星辰的房間漆黑,他向那邊看了一眼,便立刻往雲辭的房間趕去。
雲辭習慣睡覺時旁邊點了一盞小燈,燈比較暗,一來有亮光他安心些,二來他睡眠極淺,有人接近的陰影都足夠讓他醒來,不過他睡著的也快,感覺到是熟悉的人便又很快入眠。
錦無過來的時候,他連動都懶得動一下,錦無見他睡著,便輕輕的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一旁桌案上,隨即走到他身邊,想看一眼他的傷勢。
他的手剛要碰到雲辭,雲辭卻忽然睜開眼,依然是睡眼朦朧的,帶著濃重的起床氣,語氣不好的問到,“你幹什麼?”
“看看你死了沒,”錦無也沒好氣的說道,但卻沒再一定要看他的傷,伸手將他身上的被子蓋的更加嚴實了一些。
雲辭累極,痛了一天已經虛脫,實在是連眼皮都睜不開,便合上眼睛不再理他。
錦無卻仿佛沒看見他真的睜不開眼了一樣,坐在他床邊猶豫了許久,才低聲問道:“你會武功?”
雲辭沒理他,心裏歎了口氣,隻想著不理他他自己就離開了。
錦無卻不氣餒,繼續低低的問道:“你是什麼人?”
雲辭又歎了口氣,說話太費力氣了,心道大哥您快走吧,明天再說這些事。
錦無依舊不走,他伸手撐著頭,眉眼都昭示著這個開朗活潑的少年遇到了困難,他想了許久,雲辭眼看就要睡著,又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你好像有些奇怪,我這匕首似乎和你有什麼關係。”
雲辭在心裏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實在沒力氣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
錦無道:“我知道你現在很累,但你不說我睡不著,你現在也沒睡呢吧?”
“……”
“沒睡你就說說唄……”
雲辭忍無可忍,頗無涵養的罵道:“你有病吧?有病找藥鋪別來找我。”
“反正你沒睡,我有睡不著,說說怎麼了嘛?”一個看起來剛正不阿的少年委委屈屈的說了一句。
雲辭身體所限,無法解決他的無理取鬧,隻好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語氣極冷,“你是錦書的少主,有什麼不知道的,有必要問我嗎?”
“錦書的少主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啊……”錦無無比委屈的說道。
“把那糖人拿來,”雲辭有氣無力的指了指桌子上的糖人,隻好向他妥協,“讓我緩緩。”
“哦好,”錦無立刻起身拿糖人,又小心翼翼的把雲辭扶起,在他身後墊了兩個枕頭讓他舒服的靠著,才一副求知欲的看著他。
雲辭拿著糖人舔了兩口,心情似乎隨著這糖人的甜味好了一些,不過說出來的話沒啥差別,“錦書怎麼會不知道我失憶了,不知道我失憶了你少主大駕光臨的找我幹什麼?”
錦無看著這一邊吃糖人單純的像個孩子,一邊又說話夾槍帶棒的像個陰謀家一樣的小少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片刻後說道:“我找你不是因為你失憶了。”
“那能因為什麼?”雲辭眯了眯眼,糖人在嘴裏說著話都不利索,帶著些黏黏膩膩的味道,將他原本的冰冷都給緩和了幾分,“因為我好看嗎?”
錦無一愣,想起他之前在月下逢和星辰一口一個美人,神使鬼差的說道:“沒準兒還真是。”
雲辭翻了個白眼,“錦書會做賠本的事嗎?早把我查的幹幹淨淨清清楚楚了吧,我自己知道的也許都沒有你們錦書知道的多。”
“我不代表錦書,”錦無倒也不假裝了,說道:“你試探我沒用,皇上確實不知道你失憶了,錦書也不知道,是我攔著的。”
雲辭笑了一下,依舊咬著那塊糖人,錦無和錦書確實不同,從他第一次見他就暴露自己的身份,而皇上卻並不知道這件事開始就不同了。
錦無見他不說話有些煩躁,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聽皇上的話,還是……”
“還是什麼?”雲辭似笑非笑的盯著他,說道:“錦無少主,您想說什麼,我可是個大好少年,沒什麼其他事要做的。”
錦無說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對你稍有了解的人看一眼就知道,我若是不幫你,皇上很快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