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裏麵的東西更突兀,全是雲辭這些天看的國學必考經典,她翻翻看看,笑了起來,“為什麼把這些帶過去?”
“想檢查一下唄,”雲辭無奈的說道:隨即從裏麵抽出幾張紙,遞給星辰,急急忙忙的說道:“你快給我看看,寫的怎麼樣?”
星辰失笑,把他那幾張紙拿了出來,上麵依舊是龍飛鳳舞的草書,不過一張比一張字數多,但是一張比一張更扯,沒一點兒國學考試規範的意思。
星辰看了看他的眼睛,有些不忍心傷害他的自尊,幹笑了一聲就把東西給他塞了進去,催促道:“你快進宮吧,有人跟著嗎?”
雲辭也不糾結文章,點點頭說道:“小武跟著我,錦無也在。”
“嗯,早點兒回來。”
雲辭笑眯眯的點點頭,隨即轉身出門,剛走到門口,星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叫住他,說道:“早些回來等你看星星。”
“好,”雲辭點了點頭,對她擺了擺手,隨即轉身離開。
小燕等在星辰的院子裏,剛要跟著星辰進門,星辰便關上了房間的門,說道:“小燕兒別為難道爺了,讓道爺睡一覺再洗漱,吃飯也別叫。”
“好,知道了,道爺您睡。”小燕一把將毛巾扔在了洗漱的盆子裏,沒好氣的說道。
星辰聽著小燕的腳步走遠,忽然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小燕早就在房間裏點了一盞油燈,燈芯燃燒冒出許多小小的燈花,星辰盯著這燈花,很快便像是入了迷一樣。
和冉玨分開後,她其實並沒有直接回來,而是像以往一樣找個沒人的角落換了衣服去見了二皇子趙子路。
冉玨說的事實在是太過於聳人聽聞,而且僅有一天就要開考,如果有人買考題對所有的考生都是極大的不公,星辰不得不在這並不算合適的時間見了趙子路一麵。
不過趙子路這個人說得好聽了是謹慎,說的不好聽是疑心病很重,星辰沒有任何證據,在這臨近考試之時忽然說這種事,他實在是難以相信,而且即使相信了也沒有任何辦法。
星辰看著燈芯劈裏啪啦的燃燒,忽然低聲喃喃說道:“太難了……”
房間裏沒有其他聲音,趙子路雖然答應了她考試時會嚴查,考後也會留意冉玨身邊人的試卷,一旦真的有問題,一定會及早發現,絕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可即便這樣,她也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心中竟莫名其妙有些隱隱的不安。
買考題是件大事,曆朝曆代查到所有買考題的從來沒有從輕處理過,大宣建國至今,十八年中大大小小的考試也不少,雖然不能說每一場都公正無私,但進士科的大考之中,還從未出現過考題泄露的問題。
星辰忽然覺得,會不會是自己過於緊張,因為這年雲辭的參加,她關注的多了,才知道這種事,其實往年也有,但並不嚴重?
她本想這麼勸自己,卻又忽然覺得,即使往年有,沒搞出大事便是做這件事的人極少,知道的人更少,那些人一定謹慎小心,自己親人都不敢說,如今怎麼會一個不算太熟的人都讓冉玨知道了,可見此人並沒有太過謹慎,他為什麼不謹慎,一個普通士子絕不敢對這件事有絲毫鬆懈,除非……他知道不止他一個人這麼做,或者他們有後台,法不責眾,再者,他們有恃無恐。
無論是這兩者中的那一個,這件事都是極其嚴重的大事,可為何冉玨要告訴她,又在最後一天告訴她,僅僅是因為他所說的傾訴嗎?冉玨這樣的人,絕不該忘了星辰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這樣的事。
還是……她認為和星辰親近的雲辭能解決?
星辰猛的一激靈,一下子醒了過來,頭發差點兒被燈芯燒著,雖然隻是想了一件事,但天卻已經全黑,她對外叫了一聲,“小燕兒,你們家世子爺回來了嗎?”
小燕跑到她門前,依舊有些氣哼哼的,語氣不好的說道:“沒有。”
小燕似乎等著她安慰,但星辰此時沒那個意思,便輕輕點點頭,說道:“嗯。”
小燕氣結,懶得理這個小道士,便自己轉身離開。
星辰推開房門,見小燕已經準備了晚飯,想給她端過來又有些賭氣,便上前說道:“好了,小燕兒美人,道爺錯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