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進士科考試都在辰時入場驗身,到了巳時正式開始考試,考試政論文章時長冗長,一般是兩個時辰,幾乎占了一整個上午,辰時一刻還未入場的考生便算作棄考,不能再進入貢院。
雲辭辰時還在禦書房睡覺,麵前鋪滿了一桌子的字,趙子霖和他麵對麵的趴在書桌上休息,元寶尖細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皇上駕到。”
雲辭和趙子霖昨晚睡得極晚,此時也不過剛睡了一個時辰,聽見皇上駕到也忘了今日科考,都不滿的哼了兩聲,隨即轉了個頭繼續睡。
元寶以及門口的侍衛親眼見到了兩人如何得寵,在皇帝麵前麵不改色的睡覺,一時有些心驚膽戰,齊刷刷跪了一地。
趙五的臉陰沉的可以滴水,因為科考的原因他特意在早朝前就來了禦書房,打算叮囑雲辭兩句,沒想到這人全然不放在心上,睡的和豬一樣。
元寶立刻上前說道:“皇上別生氣,世子和四殿下也許是昨晚睡得晚……”
他越說趙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起當初自己征戰沙場南征北戰能幾天幾夜不休息,當初村子裏的秀才讀書時更是懸梁刺股,如今讓他們在禦書房寫字,糕點茶水一應俱全,人竟然還敢睡覺。
雲寶見趙五臉色不對,立刻上前叫道:“四殿下,世子,皇上來了。”
雲辭睡得淺,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此時忽然反應過來,渾身都僵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起身,感覺到趙子霖也沒起,便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繼續趴在桌子上。
趙五看不得少年人如此糟蹋時間,在他們麵前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喝道:“給朕起來!”
雲辭和趙子霖裝不下去,立刻起身,不修邊幅的跪下行禮,“參見皇上。”
元寶在趙五耳邊提醒,“皇上,已經到了辰時了。”
趙五原本想說的話憋了回去,氣的把桌子上的紙丟在雲辭麵前,說道:“來人,準備車攆,送世子去貢院。”
“皇叔,我還沒吃……”
雲辭話沒說完,趙五就打斷了他,“吃什麼吃,滾去考試,敢丟了王室的臉手給你打斷!”
侍衛很快就準備好馬車,雲辭被趙五指揮著讓宮女簡單收拾了一番,火急火燎的把他送上了馬車,隨即飛奔著去往貢院。
元寶見趙五一直看著馬車的方向,說道:“皇上不必擔心了,世子天生一副好模樣,就算不用修飾也是天下無雙,而且皇宮離貢院不遠,他能趕上。”
趙五點點頭,轉頭看向趙子霖,有幾分恨鐵不成鋼,說道:“知道錯了嗎?”
“兒臣知錯了。”趙子霖恭恭敬敬的說道。
趙五臉色好了一些,問道:“哪兒錯了?”
“不該請歌女過府,不該和歌女糾纏不清。”趙子霖老實的說道。
趙五冷哼一聲,到底也舍不得罰這個兒子,“回去吧,再有下次打斷你的腿。”
“是,兒臣再也不敢了。”趙子霖悶悶不樂的轉身離開。
趙五氣的歎了一口氣,元寶一邊給他捶背,一邊笑道:“皇上也是愛護四殿下和世子,總是說著打斷手腳卻是連傷都沒舍得傷一下。”
趙五歎了口氣,“你看這京城,朕的兒子們,大臣們,後宮的妃子們,哪個不是天天明著暗著跟朕鬥法,也隻有他們兩個,像是孩子了。”
“皇上費心了。”元寶笑著說道。
“上朝吧。”趙五揉了揉眉心,便起身離開禦書房。
雲辭剛被一群火急火燎的侍衛扔到了貢院門口,一轉頭就看見了星辰站在一旁看著,有那麼一瞬間,他忽然有些恍惚,仿佛這樣的場景發生過一樣,那麼嬌小的她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看著他喜樂或憂傷,從不開口,卻一直在努力感同身受。
雖然侍衛在身後惱怒的叫他,他還是笑眯眯的走向星辰,星辰見他過來,自己也跑了過去,皺了皺眉,“今天怎麼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