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兒……”月貴妃沒辦法解釋,雲辭也清楚這毒一旦過了就不能再過給別人,他不願意浪費時間,還有五天,他立刻說道:“娘,你跟我走,我答應你們,離開京城,永遠不會再回來,再也不提報仇的事,我給你解毒。”
月貴妃卻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眉眼,忽然笑道:“幹什麼呢,我的辭兒怎麼能白白讓人欺負帶著娘親落荒而逃呢?”
“娘……”雲辭就怕聽到她這麼說,忍不住顫了一下,問道:“你來皇宮是不是怕我來這裏,你想殺了皇上?”
“辭兒……”月貴妃本就長得美,平日裏一副隨時準備宮鬥它幾百場的女子,這會兒做了個溫柔的母親,眉裏眼裏寫滿了憐愛,她恨不得就這麼看著她的孩子,這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可是不能,她要珍惜現在的每一刻,好好的看看他。
雲辭並不像她這麼淡定,說道,“娘,儲位未決,皇上一死,天下大亂,您不能這麼做……”
“辭兒,身上還疼不疼?怎麼沒有和辰兒一起?你怎麼出來的?難不難受?”
月貴妃答非所問,雲辭卻心急如焚,他總感覺他帶不走娘親,就永遠也見不到她了,“娘……”
“辭兒,”月貴妃小心的給他搓著冰冷的手,“辭兒,你六歲娘就拋棄了你,這是娘無論如何都彌補不了的,娘不想讓你陷在京城之中,你知道嗎?皇上當初殺你爹的時候,娘本就想殺了他,可是娘擔心你,擔心你被玄機閣騙了做出傻事,娘一直在等你,現在,娘聽說四殿下待你如手足,娘殺了他,四殿下登基,你就可以自由了。”
“娘,你……”
“噓……”雲辭話沒說完,月貴妃把中指放在他唇邊,笑了笑,“娘可以不報仇,隻是咱們的皇上疑心甚重,你的身份一旦暴露,他絕不可能放過你。”
雲辭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婢女喊到,“娘娘,時辰快到了,皇上請您更衣。”
“本宮知道了,”月貴妃向外說了一句,聽到小宮女的腳步走遠,才輕輕揉了揉雲辭柔軟的發絲,滿目都是慈愛,“娘想你好好活著,別管娘,既然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辭兒,答應娘,離開了這裏,別再回來了。”
“不要……”他虛弱的搖搖頭,“娘,不要……”
月貴妃手裏不知何時扯下了床簾上的絲綢,正緊緊的綁在雲辭的手腕上,雲辭身受重傷,即使反應過來也毫無反抗之力,月貴妃掀開被子,將他手腳捆好藏了進去,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說道:“辭兒再聽話一次,不許自責,不許報仇,不許傷害自己,好好活下去。”
“不要……”雲辭眸中難得出現極其濃烈的害怕,可任由他怎麼掙紮,此時他的微薄之力完全不夠掙開束縛,月貴妃從袖子裏拿出藥丸,喂到他唇邊,說道:“聽話,辭兒,吃了這個,睡一覺,醒來什麼都好了。”
“我不要……”他搖搖頭,乞求的看著月貴妃,“求求你,別去……”
月貴妃將藥丸強行塞進他嘴裏,藥丸入口即化,他如今的身體抵抗不得絲毫藥性,眸中泛著淚光,聲音輕若雲煙,“娘,你還想再拋棄我一次嗎?”
月貴妃忽然淚如泉湧,眼睜睜看著他無力掙紮,將被子給他蓋好,拉上了床簾,又輕柔的將他額前碎發撩起,一邊落淚一邊笑道:“傻孩子,娘愛你,娘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皇宮的宮宴設在晚上,出去安全起見,皇宮一日都不許閑雜人等來往,隻有到了傍晚,星辰才和藍拂衣急匆匆的衝進了皇宮。
不過還沒走到皇上的寢殿,月貴妃便已經把人攔住,她屏退宮女,看著星辰,溫柔的叫了一句,“辰兒,還記得月姨嗎?”
星辰頓了一下,隨即撲了上去,緊緊抱著月貴妃,如同小時候每次她害怕時月貴妃抱著她一樣,她忽然有種劫後餘生的高興,淚水忍不住落下,斷斷續續的說道:“記得……對不起月姨……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