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瑞心知他已經上鉤,繼續語重心長的說道:“當初你被玄機閣綁架,不知雲辭犯了什麼錯被父皇軟禁,可大哥那天卻是清清楚楚,他的生母乃是曾經的月貴妃娘娘,他的生父也並非洛王,當初在父王壽宴,月貴妃行刺父皇,將父王重傷,之後雲辭妄想放走月貴妃,那件事,大哥親眼所見。”
“他想放走月貴妃?”趙子霖淡淡的問道。
趙子瑞肯定的說:“大哥以性命發誓,當初霖兒你被綁架,絕不是大哥所為,那日霖兒原本是要去做什麼?”
趙子霖沒說話,趙子瑞繼續道:“據大哥所知,你是為雲辭求藥而去,而冉玨被抓走前對大哥所言,玄機閣真正的少主乃是雲辭,所以霖兒,當初你被綁架,還不清楚是誰所為嗎?”
“大皇兄剛剛不是還說自己與玄機閣無關嗎?”趙子霖嘲諷般一笑。
趙子瑞道:“這些話,也不過是冉玨被抓之前所言,大哥深知玄機閣罪大惡極,怎會與玄機閣有染?”
他明知即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無論是趙子霖還是星辰,甚至是夏玨然都拿不出他和玄機閣有染的證據,沒有證據,不可能輕易處置一個皇子,因此便說的毫不顧忌,算不得什麼把柄。
趙子霖依舊垂眸,把茶遞給了趙子瑞,問道:“大皇兄今日與我說這些,到底是為什麼?”
“霖兒聰慧,難道還不明白?”
趙子霖一笑:“不懂。”
“自古唇亡齒寒的道理,霖兒怎會不懂,大哥如今被冉玨連累,處境霖兒心知肚明,可是霖兒,若是大哥出了事,你覺得你二皇兄,會放過你嗎?”
趙子瑞喝了口茶,微微笑了一下,說道:“霖兒,你向來聰慧,不該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趙子霖平靜的說道:“大哥,唇亡齒寒的道理你如此透徹,為何一定要逼死阿辭?”
趙子瑞原本聽著這句大哥,心知趙子霖已經服軟,可後麵的話卻讓他心裏一驚,捏著茶杯強裝鎮靜,問道:“你什麼意思?”
“洛王質子的身份,玄機閣少主的身份,都是阿辭細細保護著自己,一層一層的保護殼,他究竟礙著你何事,你一定要讓他死呢?”
趙子瑞此刻終於明白過來,他的話趙子霖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而今日,並非他要找趙子霖,而是趙子霖要見他!
趙子霖繼續說道:“你一早接近冉玨確實因為他的才名,可之後呢,冉玨與你說了他的真實身份,說了他是玄機閣少主,而阿辭是擋著他路的人,你一早也許有過擔心害怕,可是私欲太大,你過分欣喜於自己竟能無意中得到玄機閣少主,因此你答應幫他除掉阿辭,他答應以玄機閣助你登位。”
趙子瑞一把掃過桌上茶杯,問道:“你到底聽誰說的閑話,雲辭綁架了你,你難道自己不清楚麼?”
“我清楚,我清楚阿辭綁架了我!”趙子霖忽然說道:“是因為我一早就清楚是他,我才想明白這一切,他不希望我攔著他,他在玄機閣受盡折磨,一心想要除掉玄機閣,他不知道他的母親真心愛護他,不知道自己僥幸活了下來,然後一頭闖入你們的陷阱,那天你怎麼會正巧看見月貴妃去找了他?藍拂衣做事怎麼會讓你們發現?那是因為,你們自從知道他入了宮,就準備……殺了他啊。”
“夏玨然可與你說過,阿辭在玄機閣到底受過什麼樣的折磨,阿辭替他鋪路十年,他可曾有過一絲憐憫?他可曾與你說過,他夏玨然是前朝皇子,輔助你,是為了有朝一日控製你,從你手裏搶走皇位,重建前朝?”
趙子瑞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問道:“你……你說什麼?”
“從貢院一事你就開始與他合作,你為他在貢院收買人心提供便利,讓他輕易避過貢院重重監視對阿辭下了刻骨,你當初為了逼父皇處死我,讓於廉在我麵前對阿辭動刑,你可知那時他身子虛弱,撐不住任何疼痛,他鋪路十年,受盡苦楚,到底擋了你們什麼路?”
趙子霖愣了一下,也忽然驚覺之前那些日子,安分守己的質子府雲辭,一步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少年雲辭,是為何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在他失憶無助的時候那麼折磨與他?
趙子瑞有些驚慌,問道:“你說冉玨他,真的是前朝皇子?”
“你以為夏滄林為何要讓他當少主?憑他自大狂妄,憑他蠢嗎?”
“你說……那些都是雲辭的保護殼……是什麼意思?”
趙子霖輕嗤:“你們若不是非要殺他,讓他身中劇毒不惜搏命一試,月貴妃永遠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月貴妃,永遠都不會切身體會自己的父親曾受過的折辱,永遠都不會選擇離開皇宮,選擇……摘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