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嚴以梟雖然沒問,但江顏卻主動地跟他說了進去之後和蘇丹妮談話的內容,並告訴嚴以梟她已經改口喊蘇丹妮‘媽’了。
良久之後,嚴以梟那好看迷人的薄唇裏迸出來一句:“本來就是媽。”
江顏呆了呆,眼睛頓時熠熠發光:“是,本來就是媽。”
她笑得眼睛彎彎的,唇邊兩個不太明顯的梨渦,顯得俏麗而可愛,煥發著青春的氣息,令人見了忍不住心中柔軟。
嚴以梟瞥了她一眼,薄唇淡淡勾了起來。
“對了,你說媽會想通嗎?”江顏眨眼,問道。
先前她故意哀兵政策,說什麼嚴以梟會傷心啦難過啦,全都是利用蘇丹妮心中掩飾起來的那一份母愛的。
嚴以梟怎麼可能那麼脆弱呢?
她一直都知道,傷害嚴以梟最深的不是嚴封,而是當年的蘇月凡。在小小的嚴以梟心裏,他敬愛依賴的媽媽竟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這比任何打擊對他都大。
要不然的話,以嚴以梟的個性,他不會在那一晚沒挺身站出去保護蘇月凡,而是昏了過去後來全然成了個自閉兒。
蘇月凡的所謂‘偷人’,對他幼小的心靈打擊太大了。
現在,既然他接受蘇月凡是被冤枉的,那他心裏的結自然會慢慢解開,不再執著於當年的事情。
至於嚴封對蘇月凡所做的,嚴以梟自然會以他的方式去替他母親討回公道的,她相信。
“會。”嚴以梟沒怎麼思考地回答,他車速開慢了一些,俊眸微微閉了閉。
“怎麼了?以梟。”江顏擔憂地看著他,總覺得他似乎心裏又有其他事了。
嚴以梟沉默了很久,仿佛在一個人思考什麼,江顏便也沒有打擾,隻一直看著他,等他開口跟她說話。
差不多過了有足足10分鍾的安靜時間,嚴以梟才一踩刹車,把車停在了路邊。
他雙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接著才轉身看著江顏,雙眼竟是有些猩紅:“顏顏,你能想象嗎?在我媽受盡欺負和侮辱的時候,我卻縮進了自己的世界裏,我沒有去救她,沒救!你能想象那一幕嗎?”
嚴以梟眼神有點狂亂,猩紅中透著暴躁,仿佛埋藏在最深處的那一抹暴力因子被激發出來,他表情像是要殺人一樣可怕。
“以梟!以梟你不要這樣想!那時侯的你也不知道媽她受了委屈啊!那時的你還是個孩子,你別這麼想!聽見了沒有?”江顏連忙解了安全帶,半撐著身子把嚴以梟抱進懷裏,不斷地安慰他:“這不怪你,不怪你知道嗎?別想了,不要想了好不好?”
在江顏一次又一次的安慰下,嚴以梟眼神逐漸清明了。
江顏抱了嚴以梟很久之後,才哽咽道:“你別這樣,媽的記憶我可以消除的,可是你……你必須自己不要去想啊。你知道嗎?如果媽看到你這樣,她會有多難過傷心啊?”
嚴以梟安靜下來,反手把江顏抱住,輕輕地拍了拍:“抱歉,把你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