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夜色下,低低傳來令人麵紅耳赤的喘息。
二十二歲生日這天,我喪失了自己。
以最廉價的錢財交易方式。
若不是被悲慘的生活逼到無路可退,誰又願意丟掉尊嚴丟掉貞操。
可病重的養母已經讓這個本就一貧如洗的家庭更加風雨飄搖。
此時此刻,她就躺在病床上,等著我的救命錢。
眼角滑過苦澀的淚水,我象征性的欺騙自己,“沒什麼…就是出租一次子宮而已”
本以為我的前半生已經夠悲苦了,六歲生母病死,父親認為我不詳,將我趕出家門,風風火火的迎娶了小三。
也就是我媽的親妹妹。
噢忘記說,我姨媽,也就是我小媽,她女兒也就比我小一歲而已。
八歲的年紀,翻過垃圾桶,睡過天橋底,被毆打,被拐賣,還差點被玷汙。
直到被養父母收養,我才算勉強過上安定的生活。
但也同樣悲苦。
還好我咬牙挺過來了啊,一路勤工儉學到大學畢業。
原以為我就要迎來曙光,迎來屬於自己的未來。
可突如其來的毀滅性災難一舉便擊碎了我所有的美好奢望。
“嗯……”
男人最後的衝刺喚回我遊離的意識。
我像條死魚,被動的承受著他施予的所有撞擊。
可笑的是,我對匍匐在我身上的他一無所知。
包括長相。
就這麼稀裏糊塗被我養父糊弄上了他的床。
而說好的人工授精,也這麼莫名其妙成了傳統受孕。
“啪”的一聲。
刺眼的橘黃色燈光映亮這金碧輝煌的別墅。
我下意識抬手擋住強光。
男人起身,King-Size大床瞬間恢複原型。
眯著眼,我瞥到他古銅色誘人的肌膚,以及好到幾乎令人流鼻血的健碩身材。
完全顛覆我設想的油膩形象……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望著床上那一抹朱砂,我心頭的緊張感一陣高過一陣。
希望……希望不要被他看出破綻才好。
可我還是惶恐不安,不由得縮成一團,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
大約五分鍾的時間,我聽到身後穩健的腳步聲。
“轉過來。”
低啞性感的男聲如好聽的大提琴般叩響。
莫名……耳熟?
“不聽話?”
就在我愣神的瞬間,男人一把掀開被子,粗糲的指腹覆上我因緊張而滾燙的身軀,並一路下滑至腰肢,將我整個翻轉過去——
我驚慌失措的瞳孔,陡然撞進他眸裏的森寒。
隻一眼,便勾起我無限慘痛而羞澀的回憶。
如果,我是說如果。
這世上真的存在命運這種說法的話,我想,眼前這男人,便是我一生的劫。
那是四年前暴雨傾盆的夜。
十八歲的我,用自己清白的身體,從虎口救下他的生命。
那時的他比起現在略顯青澀,隻不過那渾身的鮮血與傷口讓他看起來著實狼狽而滄桑。
同是夜裏,十八歲的我被他用刀子抵著喉管,用放浪形骸的媚音騙過追殺他的仇敵。
卻不曾想,被下過藥的他……假戲真做。
那時情竇初開的我,也曾幻想過日後與愛人之間的床笫之歡。
卻從未想過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就這樣荒唐交付予一個陌生男子。
意識尚且模糊的他摸清了我脖子上掛著玉佩,卻不曾看過我的臉龐,隻留下一句“救命之恩大於天,改日必重酬”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