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館的樓下,一個男人正瘋狂的奔跑搜尋,粗重的呼吸幹到連喉嚨都刺痛,劉君澤看不清樓上那些漆黑的房間,隻能用盡力氣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
對於妻子消失的恐慌,他隻能通過呐喊來發泄心中的悔恨,他不該放著她一個人在這裏呆著的。
“沈——凝——雪!”空蕩的樓下,劉君澤的喊聲久久回響。
孟尉遲因為這聲音,隻一刻鬆懈下來,就被沈凝雪抓住機會大力推開。
她所有偽裝出來的鎮定在劉君澤出現之後瞬間崩塌,被她攔在心裏的脆弱似乎瞬間找到了依靠。
他在!
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他沒有拋下自己!
沈凝雪跑到窗邊拚命的拍打著玻璃,表情滿是欣喜和激動。
“君澤!劉君——呃!”
話音還未落下,沈凝雪就像玩偶一樣被大力扯住衣領往後提起,勒得她差點窒息。
孟尉遲站在一旁玩味的看著她憋紅了臉,眉頭挑起,鬆開手,任由她捂著喉嚨咳得幹嘔。
“沈凝雪——”樓下,劉君澤神情迷茫的一遍遍叫她的名字,但無奈沒人回應。
落寞的身影任誰看了都會心疼,原本長帶笑意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愁容,寒風中,蕭然一人。
孟公館的下人追上想將他製止,可他們怎麼拉得住年輕力盛的軍官,劉君澤手肘一甩他們就差點站不住。
樓上。
“咚——”的一聲。
孟尉遲抓著沈凝雪的頭使勁按在窗戶的玻璃上,她臉部的皮膚被緊壓扭曲。
他緩緩在她耳邊輕語:“劉君澤就在樓下,你想見他嗎?嗯?”
“君澤……”噴薄出的霧氣模糊著沈凝雪的臉,她看著樓下的孤身站著的丈夫,心疼得無以複加。
劉君澤沒有目標的四處張望,忽然,二樓窗戶上出現一個衣衫破碎,頭發淩亂的女人。
盡管對方發絲被胡亂黏在臉上,但他還是從身形中認出了沈凝雪,以及她身旁站著的男人!
劉君澤詫異的臉上因為憤怒扭曲成一團,那個跟他稱兄道弟的少帥現在居然在淩辱著他最心愛的女人。
他頓時心神劇烈,轉身大步衝著閣樓就去!
屋內,同伍的士兵們見到他,全都舉槍攔在麵前,防止衝動行事。
“你們給我滾開!”劉君澤赤紅著雙眼,大吼出聲。
“少尉!那是少帥!”有人念著舊情提醒劉君澤,希望他以大局為重,注重自己此刻的身份。
“那是我妻子!”劉君澤紅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們,他拍著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頓的吼著,“那是我劉君澤發誓要保護的妻子!是比我性命還要重要的愛人!”
士兵們抿唇,他們何曾不知道,隻是,隻是那終究是他們的少帥!
可是劉君澤卻好似無視了他們手中的槍,他繼續超樓上邁去——
砰——
槍聲響起!
子彈的衝擊力讓劉君澤的身子頓了頓,左肩上立即涓涓不斷的冒出血來,落在軍綠色的衣服上,映成深紅的重毒的血花。
劉君澤看了一眼左肩,又直視向二樓的那個房間,他神情凜然,又跨上一階:“要麼你們就打死我,要麼就讓開!”
“少尉——三思而後行!!”大家再次高聲提醒。
“不要!”沈凝雪在屋內被嚇得大喊,頭仍是被死死的按住,她隻能哭聲哀求,“我求求你不要殺他……”
孟尉遲看見她這狼狽的樣子,笑得更甚,但可惜笑意未達眼底。
沈凝雪因為激動,腹部的疼痛一陣一陣,她不明白,這個高高在上的少帥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他們早已再無瓜葛:“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孟尉遲好像聽見了笑話一般,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你想知道為什麼!”
孟尉遲長手一伸,將屋內吊燈拉開,習慣黑暗的眼睛被強光刺的睜不開。
房子裏擺放著女人的用品,衣架上還掛著一件打理好待穿的旗袍。
這旗袍沈凝雪當然認得,魏明珠明媚的身影在她腦海中閃過,她當初羨慕過嫉妒過,但可惜孟尉遲的眼睛永遠隻落在這個女人身上。
孟尉遲一米八的身高如同大山一樣站在她麵前,扯著衣領把她拖行到旗袍前,聲音因為激動略帶顫動:“你憑什麼長著和明珠一樣的眼睛?你有什麼資格在她出事後過著安穩的日子?!”
“什麼意思?”沈凝雪不明白,為什麼孟尉遲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向自己。
孟尉遲覺得嫌惡,一腳踢在她的肩胛骨上:“我當初那麼相信你才告訴你明珠的身份!卻沒想到,你那些卑鄙肮髒的手段膽敢用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