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樂莊園是根據顧晚秋的喜好進行設計裝修的,一旦她不在了,這裏就好像變成了一座孤寂的墳墓。
厲謹行慢慢走上樓去了顧晚秋的房間,地上是那根鐵鏈子,房間裏整潔幹淨,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衣櫃裏少了一條長裙和外套,其他衣服首飾都在。
厲謹行眼神掃過每一處地方,不錯過細節,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顧晚秋真的什麼都沒帶走。
人不在了,可她用過的東西都還在,睹物思人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看著這些東西,總是忍不住的想起她。
厲謹行咬著牙,將衣櫃裏的衣服全部拿出來扔在地上,除了這些,還有牆上掛著的畫,這些畫都是顧晚秋以前畫的,他把這些畫收集起來,用畫框裱起來,一張張的掛在牆上,這些都是他親自動手做的。
現在全被他從牆上取下來摔在地上,畫框玻璃直接被砸碎,走廊裏全是玻璃碎片,還有顧晚秋的照片,從小時候的瓷娃娃,再到成年後的人間富貴花,他翻看了兩頁。
嘴裏發出自嘲的嗤聲,他把相冊扔在走廊地上,拿出打火機燒了,一點就著,塑料一碰火就燃得很快,明明晃晃的火照亮了厲謹行的臉龐,他蹲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團火苗,直到眼睛有些幹澀了,他才轉移目光。
塑料膠被燒起來的時候,會生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可能他這裏動靜太大了,把正在房間裏睡覺的何添給吵醒了。
何添出來一看,見到一片狼藉的走廊,而厲謹行正蹲在地上,在那兒燒火,他手裏拿著零散的相片,一張張扔在火堆裏,動作隨意,像是在燒紙錢。
這畫麵給何添的衝擊可不小,一時間,他竟傻乎乎地愣在原地,這個地方,厲謹行曾經是多麼愛惜。
哪怕當初顧晚秋把他送去監獄,他回來後,也隻是砍了外麵山茶樹,房子內的東西他是一樣沒動。
厲謹行像是一個收集狂,將顧晚秋所有的照片都收集起來,用相冊一張張放好,他甚至還弄出來了一麵照片牆,那麼的病態。
可現在……他把這些年他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照片全給燒了,他蹲在地上盯著火苗,手背被火燙到了,他也毫無知覺,繼續用照片點火,看著手裏的照片燒成灰燼後,再換一張,繼續燒。
“老大,你在做什麼?”何添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都在發抖。
聽到身後傳來動靜,厲謹行沒有轉頭,而是用眼尾瞥了一眼身後的何添,他冷淡說道:“明天找人來大掃除,我不想看到有關顧晚秋的一切。”
沒了……什麼都沒了……人都走了,還留著這些做什麼?
厲謹行看著火堆裏,顧晚秋的笑容逐漸變成了灰燼。
他站起身,有些意外何添還在這裏:“你怎麼在這裏。”
“我這幾天不是一直住在這嗎?我還想問你,怎麼我回來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那些傭人廚師哪去了。”
“我給他們放了假,昨天讓他們走了。”
“為什麼?”
“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這幅樣子。”
為了裝灑脫,他演出一副對顧晚秋厭惡的樣子,還帶回來了女人,所有人都當真了,要是顧晚秋一走,那些傭人看到他這副樣子,便知道,他根本沒有放下,那之前所演出來的灑脫,就成了狼狽。
地上的照片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厲謹行一張都沒留下,電腦和手機裏還存有備份,他直接一鍵清空,連帶著她和孩子一起拍的合照,也沒有留下來。
如果他的大腦,也能有一鍵清空這個快捷鍵就好了,把有關她的記憶全部刪除,讓他再也想不起她來。
厲謹行站起身,這才問起何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那你有沒有見到顧晚秋?”
“見到了。”何添說,“還是我叫車把她送走的,我還給了她一張銀行卡。”
厲謹行皺著眉,聲音很冷:“你送她走的?”
他做的這些事,厲謹行想要去查輕輕鬆鬆就能查到,與其之後他來問他,還不如他把所有事都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