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厲在一邊擰眉。
言商商由不自覺，擔憂又心疼，“看看，臉上都掛彩了，不會留疤吧。”
言燦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躲開言商商，一偏頭看到譚厲，頓時皺眉。
你怎麼在這？
我當然在這。
彼此沒有說話，卻看穿了對方的想法。
言商商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異樣氣氛，被女民警叫到一邊，忙著溝通。
“這算民事糾紛吧？我們達成和解就沒問題了對不對？”
女民警頷首，一臉無奈：“現在的孩子脾氣太暴躁，不就是司機師傅饒了點路嘛，大不了投訴，非要動什麼手呢。”
“不是這樣。”言燦辯駁，看到言商商時又緘默不言。
倒是旁邊被胖揍的師傅覺得委屈，忍不住找言商商吐苦水：“我真的隻是繞了他八塊錢的路而已，我哪知道他趕時間啊，路上我倆還聊天開玩笑來著，說他喜歡姐弟戀，誰料這小子就……哎？”
師傅話還沒說完，言燦就要二度撲過去，幸好被言商商眼疾手快一把攔腰抱住，樹袋熊一樣掛他身上。
“別呀，再打咱家賠不起了！”
言燦擔心誤傷了言商商，隻好停下動作，感受到腰間負重忍不住歎口氣：“姐，你放手……”
“不許再打了，再說人家本來說的也沒說錯嘛。”言商商瞥了一眼旁邊看熱鬧的譚厲，這廝起碼要比言燦大七八歲吧？
兄弟戀？
沒差別吧……
“姐，我保證不再惹事，你去辦一下保釋手續吧。”
言燦抬下巴示意下女民警那邊，單細胞的言商商果然被支開，言燦則回頭看向譚厲，仿若變了個人。
“你有什麼目的。”
“確保你有命跟我回去。”
“我想我已經和你說的夠清楚了，我這輩子，隻會是言燦。”
“放著榮華你不要，是腦子壞掉了？”譚厲雙手插在口袋審視他，“或者，有什麼其他的理由。”
“我警告你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
“我也警告你我沒多餘的耐心。”
譚厲視線越過言燦，凝視辦公室另一邊忙來忙去的言商商：“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會用我的方法……”
“不許動我姐！”一提起言商商，言燦頓時變成戒備炸毛的小獸。
“哦。”譚厲恍然點頭，跟著冷笑，“又是一文不值的感情。”
勝利者一樣笑，為了嘲諷言燦付出不值當，他又捅刀補充：“她今天跟我表白了，說要交往，嗬。”
“你答應了？”
“她不配。”譚厲絲毫不近人情：“不過就算不是今天的我，明天也會冒出別人來，你一個弟弟的身份，能守她一輩子？”
言燦低頭，神色莫辨。
“聽說她有個前男友……”
言燦雙手緊握成拳，就在他要以自己的方式讓譚厲閉嘴時，言商商已經回來，從背後拍了言燦肩膀。
“在聊什麼？”
言燦回神看向言商商，鬆懈下來，跟著抿唇。
點漆的眸裏似乎有千言萬語，最後卻隻是牽起言商商的手：“回家吧。”
言商商看他神色頗為疲倦，也沒有多問，隻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回家讓老媽給你燉魚湯，你不是最喜歡喝麼。”
“是你喜歡吧。”
“就說是你，不然老媽不會給我做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勾肩搭背的走，快要出派出所時，言燦回頭看了一眼譚厲。
少年目光沉著而冰冷，帶著分明的警告。
他在言商商身邊時或許軟糯，或許毒舌補刀欺負她，但那是他，別人不行。
譚厲收到要挾時反而露出一絲微笑。
隻有幼稚的人才會暴露自己重視的東西和弱點，言燦他還是太年輕。
凝視兩人背影，譚厲眯眼撥通了留行雲電話，那邊很快接通。
“boss。”
“之前你說那個言商商大學時交了個男朋友是不是。”
留行雲手腳麻利的調出電腦資料：“正是，目前他本人也在雲城，公司就在我們旗下宏運。”
“調到總公司來。”忖了忖悠悠道：“舊情複燃應該挺容易的吧。”
電話另一邊留行雲有些猶豫：“可是boss，我們這麼做目的是什麼？會不會太繞彎了？”
“不繞彎的辦法，把言燦直接綁回去怎麼樣？”
留行雲：“……”
“隻有讓他在這個家傷透了，他才會知道誰是他真正的親人。”
可真正的親人不該顧及言燦的感受嗎？
留行雲深諳譚厲為人，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出口。
Boss一向如此，從商時精明的跟個狐狸一樣，偏偏生活處理卻不大上心，連家裏人至親的人都疏遠開來，他腦中像是有一個精密的計算器，什麼關係換來什麼價值，除此之外，不論什麼人，都沒必要在記在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