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自是聽不懂是封曜景這言下之意,反倒是覺得奇怪,這賀旨鈺什麼時候跟封曜景熟絡了?而且還是一個熱情的人?
看客有些懷疑封曜景可能是遇到一個假的賀旨鈺。
“如果我跟之前一樣熱情的話,估計封先生會有很大的壓力吧?”賀旨鈺冷淡的看著他。
封曜景自然知道他在暗指什麼,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反問道:“如果賀先生真能給我製造出什麼壓力的話,現在應該也不會出現這種場麵了不是嗎?”
雖然不清楚賀旨鈺這突然宣布訂婚的目的跟原因是什麼,但是就憑之前他糾纏夏君心的樣子,封曜景大致可以斷定,如果能成功的話,他也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訂婚了。
賀旨鈺緊皺著的眉頭在這個時候出現一絲惱怒之色,就連旁人都能清楚的感覺到二人之間那種幾乎隨時都要爆走的怒氣。
夏君心見況連忙伸手將封曜景拉住,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鬧事。
平日已經滴酒不沾的她,破例拿過一杯雞尾酒朝賀旨鈺跟秦柳媚舉了舉杯:“我們是來祝福二位的,希望你們能白頭偕老。”
“老土,這個年代誰訂婚還祝福白頭偕老的。”秦柳媚小聲嘲諷。
賀旨鈺就好像是沒聽到秦柳媚的話般,灰紫色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良久的沉默後方才薄唇輕啟的出聲問道:“你,真的祝福?”
“恩。”夏君心點著頭,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你們很般配,所以一定會很幸福。”
賀旨鈺低垂著眼簾,看不出什麼情緒,仰頭便將高腳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後,舉著空杯一字一句的對她說道:“那我就多謝夏小姐……不對,應該是封夫人,多謝封夫人吉言。”
聽著從賀旨鈺嘴巴中吐出的稱呼,夏君心猛地覺得心髒痛得厲害,像被人用刀一刀一刀的切割著,心如泣血。
但她的臉龐上仍然笑得溫和,看不出任何的變化,隻有封曜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在顫抖。
看到賀旨鈺對其他女人的態度,秦柳媚滿意的笑了起來:“你倒是比某個家夥會說話的了。”
秦柳媚說著意味深長的瞥了封曜景一眼,舉杯想要跟夏君心喝一個,但是她的高腳杯才要貼近唇邊,就被旁邊的賀旨鈺拿了過去。
“現在才開始而已,一會還有不少要喝的,這杯我代勞。”賀旨鈺朝秦柳媚柔聲說,淡淡的溫柔,讓後者心中為之一動。
賀旨鈺抬頭看向夏君心,仰頭再次將酒杯之中色澤晶瑩的液體一飲而盡。
原來……看著深愛的人不屬於你的這一刻,是這樣的感覺,痛得無法呼吸,仿佛生生將心掏出一樣,幾近死亡。
“兒子,抱歉,媽來晚了。”一道輕柔的女聲突然在她的身後響起。
在聽到那久違的聲音,夏君心下意識的顫抖,然後繃緊整個身體。不用回頭,她也清楚來人是誰。
她記得三年前,便是這個輕柔的女聲,哀求著她遠離,那模樣幾乎卑微到了極點。
那是賀旨鈺的母親。
一個身著白色綢製裙裝的中年女子走到賀旨鈺的旁邊,各種細心的問候著:“瞧瞧,都瘦了。”
“你就秦家小姐吧。”賀旨鈺的母親笑看著秦柳媚,聲音溫和的問著她。
“阿姨好!”秦柳眉禮貌的回答,接觸到眼前人滿意的目光,她討巧的恭維“阿姨你真的好年輕啊,我還以為你是旨鈺的姐姐呢。”
賀旨鈺的母親眉開眼笑,拉過秦柳媚的手:“還叫什麼阿姨,以後都得改口叫媽了。”
他們的歡顏笑語,融洽相處幾乎讓夏君心撐不下去。這是她以前一直幻想的情景,可時過境遷,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她的腳步有些虛浮,夏君心伸手拉了拉封曜景的手示意他帶她離開。
封曜景將她帶到度假村中一個比較偏僻的戶外長廊裏,因為所有人都在前麵慶祝的關係,這裏反倒是沒什麼人。
在無人的地方夏君心脫掉高跟鞋,雙手抱著膝蓋的坐在那木椅子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失魂落魄。
“我剛想誇你表現還不錯的,結果這一下來怎麼就秒慫了?”封曜景想要安慰,但是一開口就習慣性的說出嘲諷的話來。
“抱歉,可以讓我自己呆會嗎?”夏君心咬著唇,越是想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就越是往下掉。
看著她這樣封曜景哪裏肯離開,心裏就更加鬱悶了,忍不住的賭氣道:“既然那麼喜歡他,在別人追求你的時候裝什麼高傲,現在自己又這麼難過……”
夏君心隻是咬著唇沒開口,因為有些東西在她看來是封曜景這輩子也不會懂的。
其實她會這樣,是因為剛才看到了賀旨鈺的母親,讓她想起那段往事,那段求而不得的過往,越想眼淚就掉得更厲害,似乎是隨時都可能會崩潰大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