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莉莉顯然是察覺出來了，連忙擺著手道：“我剛才隻是下意識的隨口說說，忘記考慮您應該不會喜歡這種話題。”
那種嬌柔的語氣，還有客氣有禮的話語對比她的態度，就好像是一個鮮明的對比鏡似的，將她的野蠻跟無禮凸顯的那麼清晰。
莫名想起封曜景經常說她的話，夏君心心裏不耐加劇。
“我不太喜歡繞彎子，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她道。
似乎沒想到夏君心會這麼直接，顧莉莉呆愣著目光的看著她，好半響都沒能反應過來。
直到服務生將夏君心點的檸檬汁送了上來。
輕呡了一口那種酸澀的味道倒是讓人在瞬間舒服了不少。
“您應該知道我之前是曜景的戀人，曾經跟他在一起過很長一段時間。”顧莉莉終於將話題引到了正題上。
也不知道檸檬汁的作用還是因為這種場麵見多早就已經習慣了，所以夏君心隻是十分平靜的聽著，等待著她將接下來的話說完，臉上的表情連波動都不曾波動一下。
“我也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我不應該再出現在他眼前的，但是……”顧莉莉說到這裏咬了咬唇的停頓了一下後，這才遲疑著的出聲開口道：“我想不管怎麼樣我都欠您一句道歉。”
沒有任何的挑釁，卻讓夏君心第一次感覺到那種濃重的是危機感。
很多事情其實心裏早就已經猜測到了，但從顧莉莉嘴裏說那句道歉時，夏君心的心髒還是刺疼了一下。
“那倒是說說看，你做了哪些需要道歉的事吧。”夏君心出聲問著，就跟故意挑釁似的。
“我的存在，跟我的出現，應該就是我最需要道歉的事吧？”顧莉莉應著，有些蒼白的唇角上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平靜而自嘲的話，卻也是對夏君心最大的打擊。
是啊。
顧莉莉根本就什麼都不需要做，她隻要一回來，就將她原本正妄想著的美夢輕而易舉的敲醒了。
封曜景，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也根本不可能喜歡她。
夏君心喝了一口檸檬汁，平複下心情後，還是忍不住挑釁般的出聲嘲諷道：“雖然知道抱歉，但你還是回來了，不是嗎？”
“是！”
顧莉莉突然挺直了身板，沒有任何心虛的迎上她的目光，繼續出聲道：“同為女人，封太太應該知道，在感情麵前女人都是感性動物，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對的，但是總是不由自主。”
那種坦蕩的目光，讓夏君心在這個時候突然覺得也許她才是那個踏入別人感情中可悲的第三者。
而那聲‘封太太’的稱呼，聽上去也嘲諷極了。
她當然知道感情難以自主，也清楚的知道，封曜景為什麼會娶她，又為什麼沒感情也沒有跟她離婚。
兩女相爭，其實從一開始她就已經輸了。
鮮有自知之明的看破這必輸的敗局，難過歸難過，但卻莫名突然感覺輕鬆了不少。
也許這個時候坦白一切提前退場將是她最好的選擇，至少成全了一雙有情人。
“其實……”
夏君心動了動唇，準備將這場婚姻的真相告訴顧莉莉。
但她這才剛醞釀好自己的情緒，突然一個人影衝了上來，捏著她的胳膊一把將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夏君心吃疼的抬頭，卻看見封曜景那滿是憤怒的臉，那眼神好似恨不得要殺了她似的。
“誰讓你見她的！”
她還未反應過來，封曜景就憤怒的咆哮聲，在她的耳畔炸開。
當她看清那雙因為憤怒而變得赤紅色的眸子，還有封曜景那憤怒的神情時，夏君心愣住了。
他。
難不成以為是她約顧莉莉出來，並且要讓顧莉莉離開才對她發火的吧？
意識到這一點，夏君心突然很想放聲大笑。
她以為經過這麼多事情之後，封曜景會稍微理解她的，至少不會誤會她到這個地步。
但是他那怒得像要吃人一般的神色，卻在這瞬間徹底敲醒了她那為數不多的自以為是。
夏君心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封曜景那滿是憤怒的樣子，卻不打算做任何解釋。
她一言不發的沉默卻更加觸動了封曜景的怒火，他捏著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的胳膊給捏斷似的。
他質問著她：“你把莉莉約出來是想幹什麼？”
夏君心將眼淚含在眼眶，卻要強的盯著他。
“你管不著。”
“你還當真以為我管不了你了是嗎？”封曜景如同被挑釁後暴露的雄獅。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要說一句軟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