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賀旨鈺的感情,夏君心自知自己是做不出任何回應,特別的站在伯父的墳墓前,她更沒辦法說出任何違心的謊言。
在不傷害賀旨鈺的情況下,她隻能選擇是去避開。
賀旨鈺坐在墓碑的旁邊,陪著自己的父親聊了很長一段時間,從公司最近發生的事,在到自己身上最近發生的事,一件一件的細數著。
夏君心也明白這種感覺,因為她去給爺爺祭拜的時候,也是一樣的狀態,所以她一直都在旁邊安靜的聆聽著,也不去打擾,當然,也並不覺得無聊。
天色開始見暗後,賀旨鈺這才站了起來。
“爸,今天我先帶她回去了,等哪天我跟君心結婚了,我再帶她來看你。”賀旨鈺的前半句話還挺正經,但那後半句卻讓夏君心有一種想要抽他的衝動。
但好歹是在賀伯父的墓碑前,夏君心沒辦法真的動手,所以就拿著手裏的手提包輕輕的打了他一下,當做是一個提醒。
賀旨鈺被打了一下反而笑得更開心了,帶著她開始往山下走。
“等久了吧。”
“沒有。”夏君心搖了搖頭,心裏那種有些沉重的心情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
“謝謝你今天陪我過來,不然我一個人還真不敢過來。”賀旨鈺突然含笑的說了一句。
夏君心疑惑的看著他。
賀旨鈺眼中閃過一絲皎潔,朝她擠了擠眼睛的做了個鬼臉,薄唇微微輕啟的解釋道:“因為我怕我爸催婚啊。”
明明剛才的氣氛還很是嚴謹的,夾帶著一絲沉重,結果被賀旨鈺這樣一弄,氣氛整個破滅。
她抬眼神色無奈的瞥了他一眼:“你說的笑話還真的是越來越冷了。”
“冷的不是我的笑話,而是你的心情,心情不愉快,自然是怎麼也笑不出來了。”賀旨鈺攤了攤手。
夏君心也隻當他這話是在為他的無趣找借口,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什麼。
順著那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往下走的時候,夏君心突然想起什麼 。
“伯父的墓碑上怎麼什麼也沒刻啊?”她奇怪的問著。
一般的墓碑上不是還有名字照片跟家人的名字還有墓誌銘之類的東西,但賀伯父的墓碑上卻隻有兩個簡單的日期,其他地方都空蕩蕩的,這讓她不由覺得奇怪。
她提及這裏的時候,賀旨鈺卻也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是我媽弄的,應該是家鄉的習俗之類的吧。”
賀旨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夏君心其實已經沒注意聽了,伴隨著他的話,讓她想起了那個性格溫和的貴婦人,也就是賀旨鈺的母親。
那段埋藏在心中每每想起都會心間一陣絞痛的過往,現在也能夠輕描淡寫的回憶起來,甚至也能夠理解當初他的母親為什麼會求她離開他。
一切也都是情有可原。
雖然……那次的事情讓她們的人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從陵園回來,夏君心一路上都沒說話,賀旨鈺也許也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所以也沒出聲打擾什麼。
一路驅車,隻是車在停下來的時候卻不是在祁金玉的公寓門口,而是鬧市區旁邊的一個私人公園前。
“還記得這裏嗎?”賀旨鈺邀她下車後,淺笑著的問她。
夏君心當然記得,這個地方賀旨鈺曾帶她來過,他在這個宛如童話般的公園裏,替她打造了另一個她夢想中的家,木屋、秋千那些一切附和年幼時代喜歡做夢的她。
隻是此刻在賀旨鈺問她是否還記得的時候,夏君心卻沒吱聲。
但賀旨鈺知道,她越是沉默,也就代表了她其實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我把一些東西重新布置了一下,一起進去看看吧。”賀旨鈺出聲邀請著。
在夏君心還沒反應過來應該怎麼拒絕的時候,賀旨鈺已經拉著她的手腕,走進那茂密的私人公園,來到了那個精致的木屋前。
從外表就能看到的變化是在木屋前麵多了一個小型的兒童足球場,跟一些可以給小孩訓練的東西。
夏君心一時間愣住,不禁想起了那個稚氣未退的自己,可以在那恬不知恥的嚷嚷著要跟賀旨鈺結婚,婚後再生一支足球隊,等孩子長大之後,要讓他們去當兵,保家衛國!
當時的那些從自己口裏說出來的豪言壯誌,如今想起來幼稚得有些可笑,但她卻沒想到原來有人一直都把她那些可笑的話聽到了心裏,並且創造了出來。
隻是……她跟賀旨鈺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到過去了。
一想到這裏,夏君心的心裏頓時有些五味雜陳,盡是說不出的感覺。
“再進去看看?”賀旨鈺小心翼翼的邀請著她,那表情就是像是害怕她會拒絕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