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我來到一家茶館，這個時間，客人稀少，在包廂裏，我略局措的坐在老爺子對麵，坐如氈毛般。
老爺子不說話，隻是打量我。
我更不敢說話，垂著頭，隻想著這場交談快點結束。
突的，我手機在響。
是熟悉的電話號碼，挰著手機，我看了眼老爺子，他點頭示意我接。
“喂。”
“你怎麼不在病房？去哪了？醫生囑咐的話怎麼不放心上？”尹尉焦急的一連串質問，我幾乎能想像，他回病房沒看到我時的焦慮。
要是，我不下樓就好了。
就不會碰上老爺子，也不用現在呆在這，讓尹尉擔心。
“我在外麵，跟爺爺喝茶。”
電話那邊頓了下：“在哪喝茶？別害怕，我立刻過去。”
“我沒事，爺爺挺好的，你先忙自己事，等下我自己回去，拜拜。”說完，我掛了電話，抬頭，看向尹爺子，扯唇僵硬一笑：“阿尉的電話。”
老爺子沉著臉嗯了聲。
不怒自威的神情，讓人不敢靠近。
我略不安雙手交握，醞釀好一會兒，才主動開口：“爺爺，姑姑的事，我很抱歉。”
“抱歉什麼？”老爺子目光凜淩，我更緊張，鼓起勇氣解釋：“她是在倚翠軒出的車禍，是我反駁她，讓她不開心。”
“那是她活該！”尹老爺子手一拍，很氣憤的說：“我這輩子，就一兒一女，白頭發人送黑發人，兒子早逝！唯一的女兒，事事跟我對著幹，自作主張，包攬大權，以為我這個老頭子眼瞎！”
“好好的日子她不過，自作自受！她的事，跟你沒關係！你別順著她。”尹老爺子一副眼鐵不成鋼的無奈。
話雖然說得不好聽，但也透著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厚望。
女兒變成這樣，作父親的又怎麼可能不難受。
“幾個月了？”尹老爺子口吻突然放柔，我被嚇了一大跳，望著他，沒說話。
“我問你，孩子幾個月了？”尹老爺子以為他臉上表情太嚴肅，努力擠出個淺笑，許是太久沒笑，還是平常習慣板著臉，這淺笑比嚴肅更驚悚。
“快，快兩個月了。”我斷斷續續的說。
他掰著手機在算日期，然後豁然開朗的說：“到我大壽的時候，這娃兒也出生了，真是好，真是好啊。”
再嚴肅，再古板的老人，在對待曾孫上，都是這樣態度。
許是年紀大了，更盼望兒孫滿堂，一家和氣。
“丫頭，你跟阿尉這段婚姻，我本來是不同意的。”老爺子突然威嚴起來：“阿尉從小優秀，我跟他訂著關家丫頭，門當戶對，倆小無猜，特別合適。可沒想到，居然被你截糊。”
“不過，看你倒是比……那個誰順眼多了。”老爺子中間頓了頓，他話裏的‘那個誰’到底是誰？我沒詢問。
“既然你們已經是夫妻，就要同心協力，同甘共苦，共進退，交心，把對方放在心上，這樣的婚姻才能長久，將來，對你們孩子成長也很好，你懂我意思嗎？”
我急忙點頭。
聽過豪門有太多的母憑子貴了，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