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想要的,是太子殿下你啊(1 / 1)

“紀將軍,算了。畢竟是玉瑤的太子,留他一條命在,陛下還有用處。”

一個淡然的聲音響起。白清顏等了片刻,那一腳遲遲沒有落下。以紀寧的性子,想來,這說話之人分量該是極重了。

白清顏無力地抬起頭,勉強望了一眼。隻能看到是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隨意坐在房間另一邊的木榻上。

這人一句話,就讓盛怒之下的紀寧收了手。他是誰?2

紀寧雖然停手,卻並沒有消了火。他將白清顏丟在床榻上,一條鐵鏈將他雙手鎖在床頭。

“那就聽冉監軍的。留他一條命在,我看他還能給我嘴硬到什麼時候!”

紀寧說完,

“你想救他們,就乖乖給我做奴隸!今天,你就在此處好好想一想,到底是那些玉瑤雜種的命重要,還是你白清顏的麵子重要?”

說完,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白清顏兀自裹在那黑貂之中,不住喘著氣。方才那兩腳踢得極重,白清顏腹中翻江倒海,幾乎支撐不住。緩了好一會,白清顏才算慢慢爬起來。一抬頭,卻發現那位白衣男子正打量著自己。

“人人都說玉瑤太子相貌極好,恍若謫仙下凡。”那人啜飲一口清茶,讚歎道,“今日一見,果然清雋無塵,觀之忘俗。”

白清顏隻覺一陣陣汗潮湧上來,頭目森森,根本無暇答話。那男子也不惱,依然笑著,

“在下冉塵。敢問太子殿下,可否喚你一聲清顏?”7

冉乃狼鄴國姓。這人年紀如此輕,卻能給這樣一支大軍做監軍,又是冉姓,隻怕不是王爺,也是郡王。白清顏看了他片刻,勉強吐出一句,

“不敢。”

這一句,卻已經讓他幹嘔不已,難受得又冒了一身冷汗。他趴在榻上,隻覺頭暈目眩,根本說不出旁的話。正難受著,卻被一人扶起,靠上了誰的胸膛。8

“你……”

“太子殿下莫要動。隻怕剛才紀將軍盛怒之下,叫你受了內傷。”冉塵一邊說,一邊解開那黑貂。他動作一頓,卻沒有說話。

不用他說,白清顏也知道自己傷勢淒慘。腰間鞭傷疼成這樣,必然是撕裂了,隻怕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方才那兩腳,既然能叫他受了內傷,狀況也好不到哪去。加之城門前血戰的舊傷……

“這樣的傷勢卻能一聲不吭,談吐自若。太子殿下果然並非常人。”良久,冉塵才歎了一聲,語氣裏卻多了幾許敬重。他隨手拽過一個黃梨木八寶匣,從裏麵掏出些瓶瓶罐罐擺開,挑了幾樣抹起來。

那匣子上麵一團大大的徽記,白清顏卻是認得的。十年前紀寧就隨身帶著,卻從不讓旁人碰。白清顏不禁多看了冉塵幾眼。

冉塵卻渾然不覺,替他上了藥,又衝他一笑。

“他們紀家的瘡藥,整個狼鄴都有名。太子殿下不必擔心,自然藥到傷除。”2

白清顏苦笑一聲。身上的傷再疼也能夠忍受,何況還有瘡藥可用;可心裏受的傷,叫人錐心刺骨,卻從哪裏能尋來解藥呢?他也隻能敷衍一句,

“多謝冉監軍。”

“不必多禮。我也是另有所圖。”

“若是這樣,隻怕冉監軍要失望了。我白清顏一個亡了國的太子,淪為階下囚,已經是一無所有了。還有什麼可圖?”

“非也。太子殿下身上卻還有一樣無價之寶,卻正是在下夢寐以求的。”

“哦?無價之寶?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白清顏挑起眉毛,幾乎想要笑出聲來。他倒不知,自己已經淪落成這般模樣,還有什麼“無價之寶”?

“……我所說的,就是太子殿下,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