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太子殿下,你在想誰?(1 / 2)

斥候?

白清顏硬撐著站在原地,強迫自己集中精力。暗地回想一回,卻沒想起什麼紕漏來。

白清顏執掌玉瑤細作部隊十幾年,與狼鄴斥候交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雙方各有勝負,他也不能做到事事密不透風。但玉瑤皇族心法這個最大的秘密,他卻能夠保證絕不可能泄露。

之所以這樣篤定,隻是因為,玉瑤皇室到了他父皇那一輩,已經是腐化不堪。若不是他自己勉力支撐,玉瑤早在十年前就亡國了。這樣的皇室,誰又肯吃那份苦,去修煉這苦行僧一樣的心法呢?3

所以,自他懂事以來,那份心法就一直在他這裏保存。而十歲不到,他將心法硬背下來後,原件早就被銷毀了。其他皇室成員,連文本都未曾通讀過,又從哪裏泄密呢?所以狼鄴斥候是絕不可能摸到半分線索的。

不,也不能說絕無泄露。唯一一次疏漏,是他有一次在山洞中練功,卻走火入魔。都是靠那人一手將他救了回來,而那人也因此對這功法有了了解。可是那人曾經親口賭咒發誓,絕不會泄密。甚至最後一次見麵時……是真的差點為了替他保守秘密,失了性命。

白清顏想起往事,不覺失神。他身子都有些晃了,麵上更是失了血色。誰知,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卻正入了冉塵的眼。他擺一擺手,叫龍野不要出聲,自己托腮細細看起來,倒好像在玩賞一件精美絕倫的觀賞品。

“我本以為,我就是天底下最風流俊俏的公子。卻未曾想到,太子殿下出神時,更是人淡如菊,溫潤如玉。”11

冉塵賞夠了,慢悠悠地說話,

“卻不知這樣黯然神傷的情態,太子殿下是在想誰?”2

白清顏被從回憶中喚醒,搖頭道,

“沒有想誰。”

“真的沒有?我怎麼覺得,太子殿下像是在想哪位‘許久不見’,又‘恨不能死在他麵前’的‘故人’呢?”

輕描淡寫一句話,卻在白清顏胸中炸開一道驚雷。這“許久不見”,“恨不見自己死在他麵前”的“故人”,正是白清顏與冉塵初次見麵,談到紀寧時說過的話啊!

難道冉塵已經知道了他們兩個的舊事?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白清顏心中如有驚濤駭浪,不由伸手抓住了椅子邊,才算穩住身形。一抬頭,他看到冉塵笑盈盈看著自己,眼睛裏卻全是試探。電光火石間,他突然醒悟——

若是冉塵知道了實情,又何必大費周章來試探自己?隻怕他隻是猜測,如果自己真的方寸大亂,那就全入了他的圈套了!

白清顏雖然勢弱,可畢竟是玉瑤實際上的掌權人,自然有其運籌帷幄的手段。麵對紀寧時狼狽不堪,任其予取予求,也不過因為那是“他”。此刻,他想清楚來龍去脈,沉聲道,

“清顏卻沒有什麼故人好想。方才不過是想,狼鄴苦寒,民風剽悍,竟然能夠潤養出冉監軍這樣出類拔萃的風流人物。隻怕,是狼鄴一國的毓秀之靈,都彙聚在你一人身上了吧。”4

冉塵眼神一動,白清顏分明捕捉到了一絲失望。但這失望同樣轉瞬即逝,冉塵也笑起來,

“這樣說來,我與太子殿下是惺惺相惜了。”

“不敢當。在下不過是一介囚奴。”

白清顏早就撐不住了。自輕身份,是為了快些脫身。冉塵卻不依不饒,

“此言差矣。玉瑤雖然亡了,可太子殿下終歸是太子殿下。若是賞臉,太子殿下就到我身邊來——我隻替你做一個駕鶴西去的假象,從此以後,你就長長久久地伴著我。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