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何……
——要不是他聽信傅琰謊言,自己怎麼會負氣而去,讓白清顏自己留在大燮使節館?
一一若不是相信這人就算看自己不順眼,但畢竟是己方一員大將,相信他會保護白清顏,自己怎麼肯先走 了?可結果呢,一場大火將一切付之一炬,白清顏到現在蹤跡全無!
一一自己就不該相信姬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紀寧恨得牙癢癢,真想一腳把地上的姬何卷到牆角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光太過凶狠,叫人哪怕昏昏睡 著,也會有所感覺一一地上的姬何,突然動了動,緩緩睜開了雙眼。
“是……你?”
終究是被下了藥,那藥又是出自鹿鳴山的手,藥效很有保證。姬何腦子一片渾噩,睜開眼看到紀寧,還以為 自己在做夢。
他眨眨眼,仔細看看。發現紀寧橫眉立目瞪著自己,還穿著一身狼鄴禦林軍的盔甲__他怎麼沒被抓到?還 是說,抓人的也有他一個?
一一他果然是個叛徒!
姬何此刻根本沒什麼理性分析的能力,騰的一下火氣衝腦,大吼一聲,
“你果然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叛徒!虧得阿顏對你那樣死心塌地!老子要宰了你!”
說完,他真的腰身一挺,一躍而起,就衝著紀寧撲來。
本來他怒火重重,這一下又是個極好的武鬥開手式,能夠給紀寧個下馬威。隻可惜,他才醒來,腦子又昏 沉,壓根沒意識到自己被繩子捆得結結實實一一才鯉魚打挺一躍而起,卻立刻失去了平衡。站也站不穩,方才腰 間衝勁又刹不住,他一個踉蹌直接栽進了紀寧懷裏。
結果,性命相搏的起手式,瞬間變成了投懷送抱。
可紀寧沒有半點配合的意思,見他往自己懷裏衝,立刻向後退了一步。姬何失去平衡,一頭到了地上一一臉 著地。
“這……,,
這一波行雲流水,一波三折,委實叫人摸不著頭腦。那位狼鄴百夫長站在旁邊,看得是目瞪口呆。他怎麼也 想不到是大燮睿親王突然犯蠢,脫口而出問紀寧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認得他?”
紀寧回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那……你們這到底是有仇有怨,還是有什麼……”
__私情啊?
“別問了,這是為了你好。”
——難道真的有私情?那位禦林軍想象力頗為豐富,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他太過吃驚,壓根沒注意到紀寧的小動作一一紀寧抬起手,在那禦林軍脖頸後麵狠狠來了一下。他立刻軟倒
在地,昏迷不醒了。
現在,整間房間裏剩下紀寧和姬何兩個清醒的大男人,是你瞪著我,我瞪著你。看上去,下一秒就會打個你 死我活。
“白清顏在哪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冉逸的走狗?”
“我再問你一遍,白清顏在哪裏?”
“傅琰說的都是真的,是不是!你就是為了救那個冉郡王,是不是?你這個王八蛋……你放開老子!”
姬何才罵到一半,就被紀寧揪著頭發一記重擊上。他猝不及防,臉側再次結結實實砸在地上,嘴唇上破了一 大塊,血混著塵土流進了嘴巴。他呸呸往地上吐了幾口吐沬,氣得幾乎要吐血。
一一堂堂大燮親王,一生占盡上風,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
這份屈辱幾乎將他的眼睛燒紅了,姬何氣急道,
“紀寧,你還配做個武將嗎?搞這種娘們兮兮的偷襲!有種你放開我,咱們真刀真槍打一場,看我不一刀將你 砍成兩截!”
“我沒空陪你在這裏胡鬧。”紀寧的聲音陰沉到了極點,“什麼武將不武將,有種沒有種!我最後問你一遍,白 清顏在哪裏?”
“他在哪裏?哈哈哈,你問我?”
姬何又往地上呸呸吐了幾口,
“哈哈,你居然要來問我?不是你們的狗皇帝下令,一把火燒了我大燮使節館? ”姬何咬著牙,死死瞪著紀 寧,“現在,你跑來詢問他的下落?他已經燒死在那裏了!都是你幹的好事!你這個不要臉的狗叛徒!”
“不可能!你撒謊!”
“我撒謊?還是你撒謊?滿口謊言,利用他一片真心的人,不就是你嗎?! ”
姬何所謂“燒死在使節館中”,當然是他憤恨之下說出的氣話。他卻不知,這話正好說中了紀寧心中最深的恐 懼。
紀寧聽了這話,兩手都在發抖。他用力將姬何按在地上,雙眼通紅地緊盯著他。看樣子,是恨不得活活掐死 他。姬何也不甘示弱,雖然手上被繩索綁住,但他用膝蓋狠狠撞在紀寧肚子上,也是凶狠異常。
眼看二人就要打起來,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呼喚,
“這裏怎麼回事?看守的人呢?”
原來,是真正的巡查士兵到了!紀寧一咕嚕爬起來,將地上躺著的百夫長拖到一邊的帷幕後麵,嘴裏回答了 一聲,
“看守在這裏!是裏麵的人醒了!他喊我一一我來看看情況!”
說完,他惡狠狠地壓低聲音,對姬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