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信鷂的飛行軌跡既然是確定的,白清顏也就不會漫無目的地尋找。他沿著有可能遇到信鷂的路線慢慢走著, 不時抬頭看看天空。
在一個不甚起眼的角落,他突然站住了。前方不遠的地麵上,躺著一團東西----支短箭穿胸而過,血流浸
潤了羽毛,已經成了黑褐色。
信鷂竟然死在了這裏!
白清顏趕忙上前查看。信鷂渾身僵硬,已經死了許久。腳上還綁著一張紙,解下來一看,正是姬何方才咬破 手指寫的血書!
信鷂原來根本沒能飛出皇宮,更別提送信了!他們再怎麼等待都是徒勞一一大燮的援兵根本不會來!
白清顏將短箭拔出來,仔細端詳。這短箭通體漆黑,尾翼上刻了兩個篆字一一無。
無
是這根箭的名字?還是射箭人的名字?
信鷂得了信件,頃刻就會飛上高空,能夠抓住這個時間一箭將它射下來,卻又不被自己和紀寧發現的人……
這人武功想必很高。
大燮的信鷂從狼鄴皇宮向外傳遞消息,能攔截這消息,該是多麼大的功勞?能夠將這份功勞棄之如敝屣的 人……他根本不在意狼鄴朝堂上的功名利祿!
不僅是功勞!他連這封信都沒有拆下來看過,說明他早就知道信中內容是什麼了!不是對整件事都熟悉在 心,誰能做到?
無……以“無”為名的一根箭,一個人……
那黑袍黑鬥笠的身影一下子闖進白清顏的腦海。
無名!
這個人就是龍野!就是他,從時機到實力,再到對事件的了解。除了他,還能有誰?
白清顏隻覺背後冒出一陣冷汗。方才他和紀寧還在慶幸,有龍野的鼎力相助,他們一定能夠順利逃脫。可現 在,連龍野也倒戈相向,成為了冉逸的走狗?
他要趕快將這個消息告訴紀寧!不然,以紀寧對龍野的信任,萬一在自己回去之前就與龍野碰麵,那後果簡 直不堪設想!
白清顏抓起短箭,連同姬何的血書一起收在懷中。誰料到,他才走了幾步,突然感覺腳下一震一一緊接著, 丹田中的玉瑤功法忽然自行運轉起來?
怎麼回事?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正在內宮之中……難道,有人啟動了祭壇?
難道獻祭,現在就要開始了?
可一震之後,地麵又再次平息下來。像是有人觸動了祭壇,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但白清顏知道,玉瑤功法 最邪惡的部分,就像是一隻不知饜足的凶獸。一旦將它喚醒,沒有得到血的祭祀,它是不會再次沉睡的!
就算是有人誤將血滴灑在祭壇上也是一樣。若是再等上一個時辰,依然沒有得到血祭。那麼祭壇就會將歃血 之人當做祭品,吞噬殆盡!
祭壇旁。
“晤晤晤……鳴鳴……”
鹿鳴山被綁在了祭壇之上,不住掙紮著。
他兩眼都是淚水,拚命扭動著身體,想要向在場唯一一名清醒的信任之人一一姬胤求救。可他嘴裏被塞上了 布卷,又被綁得結結實實,再怎麼努力也隻是徒勞無功。
姬胤心中也有些不忍。他背轉身去,不去看鹿鳴山的淒慘樣子。
一一我能怎麼辦呢?冉逸若是此次成功,誰還能阻攔他?他掌握了邪法,能夠一次殺許多人!若是他派人潛 入我大燮重鎮,就憑借這邪法就可以拿下要塞哨所了!
固然他暫時還肯聽我的。但那也隻是因為我大燮與他狼鄴之間互惠互利,彼此實力製衡。甚至,大燮還隱隱 壓製狼鄴一頭。要是他真的有了這麼強橫的實力,我們之間還能這樣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