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琰,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冉逸抬頭看見那人麵容,立刻張口怒斥。可那“傅琰”卻利落地從洞口翻身而下,沒有理會他。

傅琰是個文官,根本沒有武功!他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手?

冉逸意識到有問題,脫口而出,

“你不是傅琰?你是誰!”

“傅琰”依舊沒有回答。他站在原地,環視一周。

他看到了被捆在祭壇邊上的鹿鳴山、昏迷不醒的姬何、委頓一旁的冉塵、四個虎視眈眈的宮廷侍衛,還有坐 在龍椅上的冉逸和麵色極為難看的姬胤。

他又看了看那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祭壇一一上麵的花紋裏,一股暗紅色的血流已經幹涸了。但他清晰地感覺到 其中醞釀著躁動與貪婪,這邪惡的祭壇已經蘇醒,已經急不可耐地想要吞噬更多的血肉了!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站立一旁的,那一襲黑袍,頭戴鬥笠黑紗之人。

“無名?”

“這名字,是紀將軍告訴你的?”

“你潛伏在他身邊多年,就是為了此刻置他於死地?!”

“我是為了完成陛下的旨意。”

“說到底,你依舊是背叛了他。”

“我本來就是陛下身邊的人。”

“你可知,他將你當做過命的兄弟一般看待?”

龍野將那鬥笠摘下,露出一張漠然的臉。一道深深的傷疤從眼角一路劈到唇邊,可他的眼神卻靜如潭水。 “我當然知道,紀將軍是將我當成什麼人看待。”

冉逸聽到此刻,心中已然有了些眉目。他下巴折出一道冷厲的線條,眉毛揚起,更顯冷酷,可他的唇邊凝出 一抹扭曲的笑容,

“你是……白清顏?”

白清顏這才將目光移過去。他清冷一笑,伸手將麵具從臉上撕了下來__明眸皓齒,劍眉星目。可那雙一向 溫和的眼睛裏,此刻卻流露出劍芒一樣淩厲的眼神!

“曰從 ”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白清顏,我本來還擔心你抱頭鼠竄,不知要費多少功夫將你挖出 來。這下好了,你自己送上門來!”

白清顏輕蔑地笑了笑。

“玉瑤功法是我們玉瑤皇室的秘密,冉逸,你不過是竊取其中殘篇。就真以為能夠與我抗衡了麼?何況,你將 整個內宮的人命全都綁在這一場祭祀裏,那是你們狼鄴自己的子民啊!生靈塗炭,這便是你這君主該做的?”

“阿,玉瑤?玉瑤早就被我狼鄴滅國,再不存在了!至於那些人__既然是我的子民,自然應當替君主分 憂!”

冉逸這話太過狠毒,讓白清顏心生厭惡,更加堅定了殺死他的心。他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一一這 是方才從紀寧處拿來。匕首雖短,但他神情卻仿佛端著一把長劍,劍尖指處,自然所向披靡。

冉逸與他隔著一個祭壇。他一聲令下,

“去將白清顏綁到祭壇上!給我綁住了,決不許他逃脫!”

“是!”

幾個侍衛得到命令,立刻將白清顏團團圍住。原本姬胤被侍衛脅迫,卻也等於被侍衛支撐了身體。此刻支撐 之人走了,他眼前一陣眩暈,幾乎滑落在地。卻不想被人扶住,抬眼一看,正是冉逸。

“冉逸……”

“別多話。”

冉逸抓起姬胤的手,拖著往祭壇上去。他將姬胤那隻受傷的手捧在眼前,用小刀再次狠狠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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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血肉模糊的傷處又汩汩冒出血來,但那血的顏色已經有些發淺。姬胤更是體力不支,身子一晃,卻被冉 逸抱在懷中。冉逸將小刀也在自己手心裏割了一道,傷口深可見骨。然後他把二人流血的手掌相對,血流混在一 起,向祭壇中流去。

“你……? ”

“你方才流下的血,已經啟動了祭壇。若再不進行祭祀,它就要反噬其主了。”

冉逸聲音倒是平穩,

“本來我想叫你死了也沒什麼不好。後來又想,你這樣高高站在岸上,卻鄙夷我渾身汙泥血汙……總要將你拉

下來,我才甘心。”

此刻姬胤已經是滿身冷汗,嘴唇也是青白色了。聽了這話,他還是撐著笑了一笑,

“是這樣?”

“當然是這樣。”

“我方才可是為了救你,才動手攔下那小刀的。難道不是念了我的恩情,你就舍不得我死了?”

“你……”冉逸臉上突然出現了幾分惱怒神色,“你說話實在可笑。我為何要舍不得你死?”

姬胤又是一笑。冉逸眼看他體力不支,便將他整個重量壓在自己肩上,繼續讓血向下流去。抬眼一看,白清 顏與幾名侍衛依然僵持不下,可眼看姬胤已經撐不過去了。

“無名,將那邊那玉瑤皇室小子,也給我搬上去!”

“不..”

姬胤突然抓住了冉逸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