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城。
一身紅衣的虞珩,長發束起,細細一看,隻見那竟是虞朝熠的冰羽鳳翎,雖然已經失去了他原有的色彩,但在虞珩看來,卻依舊是生機勃勃,色彩未改的動人。
他正處於那琰城僅有一處的美景之中,是那個時候,是他在百忙之中為思榆整理出來的一小座花園。
他時常會來這裏,他定定的站在那裏,一站就是很久,許是在想些什麼似的,他的麵色,如曾經一般溫柔。
那是,就連書恒都少見的溫柔。
虞珩看著書恒發上的那一隻記桐鳳翎,他問,“書恒,你會怪我嗎?”
不是‘朕’,而是‘我’。
而他卻釋然一笑,“若是我真的怪罪陛下的話,就不會還是追隨在陛下身邊了。”
虞珩也笑了,如那時一樣,溫柔至極,這樣的虞珩才是虞桐真正想要的。也是......他想要的。
簡單的一句話,他們都能夠讀懂。
他沒有理由怪罪虞珩,誰沒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呢?直到最後,虞桐都沒有怪罪虞珩,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怪罪呢?如果怪罪和報仇能夠讓虞桐回來的話,那麼他也許會做,隻是,沒有如果。
虞珩開始好好的打理日常的事務,那都是他作為王上應該做的事情。真正的開始好好做王上的時候,虞珩突然有些後悔了,看來王上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容易的。
原來,這就是父上的辛苦嗎?
幾年後,虞珩正式迎娶了飛鸞。
溫少卿一身白衣,雪白得如奚山上的雪一樣。
若華依舊跟隨在溫少卿的身旁,他開始慢慢的,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全部都花在時間上麵,即使是十年、二十年,還是上百年都一樣,因為虞朝熠的原因,醫術對於他來說,似乎已經因他而變成的喜歡。
作為禦水的大王子,他的誌向根本就沒有一絲一刻是放在他作為王子的身份上麵的,和虞朝熠一樣,他更加喜歡的是......自由。
在自由的旅途之中,他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更是能夠遇見各種各樣的難題。但是,這一次,他已經可以不用借助虞朝熠的能力了。
等虞朝熠再一次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能夠理直氣壯的說:朝熠,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
溫少卿已經走遍了禦水、天虞和祝王城了。
溫少卿從來沒有抱著這種輕鬆的狀態去遊曆,他覺得這種情緒很好。
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三大城竟然會那麼的美麗,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魅力在吸引著他一樣。
若是一個轉身,能夠看見自己想要看見的人就好了。
所有他想要兌現的承諾,不管是對虞朝熠還是紅纓,他都沒有一一兌現。
奚山。
玄溟玄澈和紅纓,以及虞朝熠都留在了奚山之中,這裏是一切的開始,也是一切的終結。
老禿一個人留在這裏,卻一點都不覺得孤獨和無趣。因為他們所有人一直都在這裏,沒有離開過。
老禿一個人的時候,時不時的會將奚山打理好,這裏還是如依舊一樣,銀裝素裹。
即使奚山之上隻剩下他一人也好,可他從來就不會絕得孤獨。因為他們還在,還在自己的身邊。
他總是會來到寒榮泉旁,這裏也沒有變,紫藤樹花開萬千,大荒石也在這裏。
他看看水中仍在的,兩朵熠熠生輝的水蓮花搖擺著自己的花瓣,像是在炫耀一樣,紅色的鯉魚在水中自由自在的遊泳。
這一切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一樣,還有在冰棺之中的殿下。
奚山依舊,人依舊。
老禿每天都來這裏看著他們,一看就是一整天,眸光微微一動,卻不曾離開。
也許是百年後,或許是千年後,他們總是會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
然後,奚山就會變回以前的那般模樣。
自己總是會和玄溟偷偷下山,玄澈則是會‘臨危受命’的將自己和玄溟捉回來,殿下總是會教訓我們,而紅纓總是會打理好奚山的一切,更是會做好飯菜來叫我們所有人吃飯,思榆也總是會在虞朝熠身旁,而溫少卿也會過來。
所有人都在在一起的,圍著這裏的一大桌都是紅纓親手做的飯菜。外麵雪花紛紛揚揚,他們卻感受不到一絲的寒冷。
最重要的人在身旁,他們從來都不會感覺到冷的。
老禿還記得,玄溟最喜歡和自己搶了,玄澈和紅纓總是會在一旁勸他們的,而思榆總是會拿自己最喜歡的雞腿,虞朝熠和溫少卿則是笑著看著他們。
一鬧就會鬧一整天,整個奚山,仿佛是因他們而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