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是在一家五星級的酒店裏舉辦的,駱曜清帶著秦邵陽進了酒店。酒店的十樓已經被包場了,駱曜清拿出邀請卡給門口的保安看了之後,才帶著秦邵陽進去。
秦邵陽好奇的左右望了望,但僅僅也隻是望了望,隨後便保持得體的微笑。這個時候可不能像個土包子一樣,否則的話會給駱曜清丟臉的。
秦邵陽在心裏默默的告誡自己,但是畢竟她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很正式的場合,身邊都是一些穿著正裝的男人女人,說不緊張是假的。秦邵陽都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冒汗了,為了防止自己出醜,秦邵陽隻好跟駱曜清說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駱哥,這是什麼晚會?”
駱曜清隨手端起了一杯雞尾酒遞給秦邵陽:“酒精含量不高的藍色精靈,你喝吧。”秦邵陽接過淺淺的抿了一口,有點甜像是在喝飲料。
而駱曜清則是端了杯顏色很豔麗的雞尾酒,看起來就覺得很嗆口。不過秦邵陽也並不怎麼覺得稀奇,就像是駱曜清吸得煙就是很嗆口的,似乎駱曜清很喜歡重口味的東西。
就比如看上自己。
秦邵陽小小的在心裏吐槽了一下自己,又覺得有點好笑。駱曜清用手指點了點秦邵陽的太陽穴:“傻笑什麼?”秦邵陽吐了吐舌頭趕緊收斂好笑容,而駱曜清總算是回答了秦邵陽之前的問題:“這個晚會每半年都有一次,隻不過是用來結交一些朋友的。在這裏基本上都可以談生意,偶爾也會拉一些不錯的人進入自己的圈子,像是某些外圍人士就很希望能進入某個人的圈子,所以就有了這樣的晚會。”
說是晚會,還不如說是場巴結和被巴結的場合。
秦邵陽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忽然不遠處傳來了東西碎掉的聲音,現場突然隨著這聲聲音寂靜了好幾秒。
怎麼回事?秦邵陽踮著腳朝著不遠處看去,周圍人的反應也是如此,都是不約而同的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不過什麼也沒看到,隻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急匆匆的走了,而另外一個女人和男人對著那背影皺著眉頭。隨後男人發現了周圍的狀況,臉上擺出笑容:“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點小意外,大家繼續。”
很快晚會又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況,秦邵陽卻眼尖的瞥見了地上一小撮的血跡。那個女人長長的紅色裙子正巧遮蓋住了那個血跡,等到女人走後,血跡便有些看不清楚了。
是故意的?秦邵陽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但是那血跡卻讓秦邵陽心生不安。
“駱哥,我去下衛生間。”秦邵陽將杯子放在路過服務生的托盤上,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去衛生間。不過背後如同被針紮了一般,秦邵陽回頭看去,駱曜清正拿著一杯酒一邊喝著一邊看著秦邵陽。
秦邵陽趕緊轉頭離開,但秦邵陽心裏明白,駱曜清隻怕也是發現了什麼,之所以不攔著自己也是因為了解秦邵陽的性格。
衛生間裏隱約傳來啜泣的聲音,秦邵陽看著衛生間門口掛著一個“請勿打擾”的牌子。她搖了搖頭直接打開門,可能女人沒想到還會有人進來,嚇的差點尖叫起來。
女人長得蠻漂亮的,一頭大波浪的卷發,紫色的過膝長裙襯托著女人很是優雅和柔美。女人兩眼通紅,一看就知道她哭過。
不過讓秦邵陽詫異的是,女人雖然被嚇到了,但是並沒有說什麼。反而還得體的衝著秦邵陽微笑了下,接著才匆忙拿著手帕擦著自己臉上的淚痕。
這是個很有禮貌和教養的女人。
“你沒事吧?”秦邵陽皺著眉走過去,她可是看見地上有一灘血的,可是看女人這樣似乎並沒什麼大礙。女人也愣了下,將手帕放在白色的珍珠包裏後才小聲開口:“我沒什麼大事,多謝你的關心。”
女人的口吻有點類似於長輩那種矜持,可是女人看起來年紀並不是很大。秦邵陽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楚是女人長得太漂亮保養的太好,還是習慣了這樣的講話方式。
兩人對視了一眼,女人拿著珍珠白包準備離開。秦邵陽也打算洗洗手就離開,誰知道女人走了兩步忽然就撇了腳。秦邵陽趕緊扶著女人,女人姣好的容顏頓時皺成了一團,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痛苦。
秦邵陽還沒來得及開口,女人就撩開紫色的長裙。秦邵陽順勢看去,女人的腳踝腫了起來,紫紅紫紅的還留著血跡。
看來地上那攤血跡的確是這個女人的。女人疼的喘了幾口氣,半個身體都靠在秦邵陽的胳膊邊:“麻煩你扶著我坐一下。”
衛生間裏哪有坐的地方,隻有馬桶。但是秦邵陽看了看馬桶又看了看女人身上的衣服,有些不確定:“你是說馬桶嗎?可是可能會弄髒您的裙子的。”
因為不知道是不是長輩,秦邵陽還是用了敬語。
女人看了看馬桶,其實馬桶還是比較幹淨的,但是穿著晚禮服坐在馬桶上多多少少有些不雅。
似乎是秦邵陽的話起了作用,女人看了一眼馬桶陷入了糾結當中。看著那種漂亮的臉露出鬱悶的神情,秦邵陽覺得有時候漂亮也是一種罪過。
秦邵陽這種正常性取向的女人也對麵前的女人心軟。猶豫了下秦邵陽彎著腰突然抱起了女人,女人這次是真的嚇了一跳,沒想到秦邵陽看起來嬌嬌小小的居然可以抱起她。
秦邵陽平日裏力氣還是很大的,小時候還常常被帶出去幫父母買米,背著米上樓雖然有點累但是也不是什麼大事。此時此刻抱起一個體重不算多重的女人秦邵陽有些吃力,但是也不至於走不動路。
女人倒也聰明,沒有掙紮,隻是靜靜的讓秦邵陽抱著。秦邵陽出了衛生間,女人給她指了路。秦邵陽帶著女人一步一步平穩的朝著女人說的方向走去,大概走了不到三分鍾就到了個房間門口,秦邵陽這才將女人放下來,搭著她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女人湊過去開門,秦邵陽又把女人抱起來進了屋子。
“多謝你了,你叫什麼名字?”女人脫了鞋子將腫了的腳放在沙發上,秦邵陽按照女人的意思拿了醫藥箱來幫女人擦藥。女人有些不太好意思:“真是太麻煩你了,其實等下我的保鏢就會來,這點小事就讓我的保鏢幫我吧。”
秦邵陽沒當回事的笑了笑:“您也說是小事了,既然是小事幹嘛不讓我來。”女人愣了下隨即笑出聲:“我以前沒看到過你,你是哪家的千金?”
秦邵陽輕柔的搓著女人的腳踝,一邊回答女人的問題:“我是跟著別人來的,家裏都是普通人。我本身是個藝人,不過還是SG新藝人,您沒見過我實屬正常。”
女人點了點頭也沒在意秦邵陽說的什麼普通不普通,更是沒有流露出什麼鄙夷的神情,從頭到尾女人都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這一點讓秦邵陽心裏蠻舒服的。
正在秦邵陽上藥的同時,女人的保鏢也總算來了。女人的保鏢也是個女人,不過看起來個子高大身形卻很苗條,一身緊身黑衣都能讓秦邵陽看得出隱藏在女人身上那種肌肉感。
女人看到秦邵陽有點吃驚,但也僅僅隻是愣了一兩秒。女人拍了拍秦邵陽的手背:“別擦了,讓我的保鏢來吧。你陪著我說說話,來。”
秦邵陽這次也沒推脫,將手中的藥膏遞給保鏢,女保鏢搓著女人的腳踝,手上的動作一看就知道是專業的。比起剛才秦邵陽的瞎搓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這一看秦邵陽頓時有點羞愧。
秦邵陽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女人和她交談了起來。女人並沒有什麼架子,非常好相處,交談當中秦邵陽也知道了女人是什麼人。
女人名為江粟,也算是SG的一個股東。而剛才和江粟吵架的一男一女則是江粟的丈夫和小三,江粟沒有離婚但卻知道丈夫在外麵找了女人,本來江粟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沒想到丈夫卻帶著小三明目張膽的來參加晚會,這不是讓江粟丟臉嗎?於是江粟想趁著大家不注意跟丈夫說一聲,卻沒想到丈夫踹了她一腳,江粟跌倒在地。
當時事情發生的事情,江粟不小心撞到了玻璃花瓶,這才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隻不過江粟卻是個厲害人物,她既沒有哭也沒有爭吵,隻是保持著自己的禮貌轉身離開。
江粟跟秦邵陽說起這件事情語氣平淡,她沒有多生氣的樣子。秦邵陽在她身上這才看到了一種上層人士的優雅感,這是很多人都比不來的。
“江夫人,您跟我說這種事情,難道就不怕我透露給媒體嗎?”秦邵陽十分納悶,江粟肯定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人,卻毫不猶豫的跟秦邵陽說了這種可以說是家中醜聞的事情。
江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秦邵陽,大概在3秒之後女保鏢忽然開口:“夫人,您下來試試。”江粟起身穿上鞋子,秦邵陽站起來在一旁伸手虛扶著,生怕下一秒江粟就站不穩倒下來了。不過江粟穩穩的走了幾步:“笑笑,你這手藝越來越好了。”
女保鏢隻是笑著低下頭,江粟也沒多說什麼,一旁拉起秦邵陽的手:“咱們出去吧。”秦邵陽點著頭扶著江粟出去了,女保鏢跟在江粟的身後。
江粟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按理說江粟身份地位因為不低才是,可是參加晚宴的人似乎很多都不太認識江粟,隻是朝著江粟這邊看了幾眼就沒了興趣,就連上前搭話的人都很少。
秦邵陽左右張望著,總算看到了駱曜清,駱曜清正在和一個男人說這話,手裏早已經換了杯香檳,看兩個人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是談的不錯。
另外秦邵陽還看到了和江粟吵架的那一男一女,也就是江粟的丈夫正在和一群人說這話,那群人似乎是以男人為中心,男人饒有一股鶴立雞群之勢。而旁邊的女人長得很是清純,看起來不過秦邵陽那麼大。可是身為女人的丈夫,隻怕那個男人歲數已經四五十了吧,看男人的樣子也是如此,遠遠沒有江粟保養的好,不過身材還算可以,沒有啤酒肚什麼的。
女人正挽著男人的手臉上掛著微笑,同樣是女人但是秦邵陽卻覺得女人身上沒有江粟那種特有貴族的氣質。
“薑遠洋!”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壞了不少人,秦邵陽順著聲音往台上看。站在台上的正是江豪,江豪手裏拿著話筒,剛才那聲吼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秦邵陽頓時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這麼幼稚的舉動是江豪這個平日看起來冷冷淡淡的大總裁做的。而身邊的江粟像是看到了什麼嚇人的場景,捂著胸口後退了幾步。這種失去分寸的行為不像是這個優雅的女人會做的,秦邵陽趕緊扶著搖搖欲墜的江粟。
江粟眼神盯著台上的江豪,沒有半分移動。
杯叫到名字的男人正是江粟的丈夫,他此時也是臉色鐵青,而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有些還捂著嘴和旁邊的人悄悄議論起來。
江豪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多了抹嘲諷,他握著話筒開口說話,嘴裏像是吃了火藥似得句句都是炸藥包:“薑遠洋,以前你在外麵亂搞我和我媽都從來不說什麼,你還真以為我們怕了你不成。現在你居然明目張膽的帶著你身邊這個小三參加這麼重要的晚宴,你的厚顏無恥簡直讓我歎為觀止。”
幾句話但是卻說清楚了重點,大家似乎都明白發生了什麼。有些不太了解事情的人也紛紛看向薑遠洋身邊的女人,有些是探究有些是厭惡。
女人也變了臉色,唯唯諾諾的躲在薑遠洋的身後。薑遠洋此時早就氣的渾身發抖了,哪裏還管得了身後的女人。他大步的朝著前麵走去,旁邊的人唯恐惹禍上身趕緊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