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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亦鳴恍然似的點點頭,他就覺得兩人之間的交集應該不簡單,倒沒想到是那個時候,畢竟裴雲也很少吃虧,吃一次虧承了別人的情就更不容易了。
關於明央是怎麼幫了裴雲也,裴雲也沒說,陳亦鳴也沒再問,他今晚也是醉意上頭,放在平時他都不一定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好奇。
但細想他又覺得好像哪裏隱隱有些不對勁兒,他酒勁兒上頭暈暈乎乎想不明白也就暫時就這麼接受了這個理由。
兩人在冷風中又站了一會兒,車燈閃過,陳一悠將車停在他麵前,陳亦鳴立即將這點好奇壓下,利落地上車和裴雲也說了再見。
上了車,暖風一吹,陳亦鳴酒意散了一些,他看著後視鏡裏不斷縮小的裴雲也,忽然發現哪裏不對勁兒了。
裴雲也和明央兩年前的緣分並不是什麼不能宣於口的事兒,那麼在柏風的酒會上相遇為什麼要裝不認識?而《尋覓》資金困難,明央上趕著來救急,說是要還裴雲也這個老朋友的‘情’,怎麼聽都像是裴雲也幫了明央,怎麼裴雲也卻說是明央幫了裴雲也?
而且按照裴雲也所說:兩年前是明央幫了他,如今又接受了明央的投資,他應該是對明央更加友善才對,但根據陳亦鳴的觀察,裴雲也對明央連友善的邊都算不上,反而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兒。
不對勁兒。
但他又一細想,如果兩年前明央真的那麼巧在裴雲也被困的時候出現,裴雲也第一反應也是這人有所圖謀,或者是跟那些找麻煩的人是一夥的,謹慎懷疑與權衡利弊才是裴雲也為人處世的本質。
那這麼一看,明央的出現是不是巧合還不一定,裴雲也對明央的態度也不奇怪了。
勉強算是認識,所以既不熱絡也沒有放低身份。
陳亦鳴自己說服了自己,晃了晃腦袋沒在糾結這事兒。
事實也的確如陳亦鳴所想,在明央湊巧出現的時候,裴雲也的確是滿是懷疑與警惕。
從那幾個人在破風出現之後,被跟蹤這事兒沒少出現。
而那天裴雲也也的確是大意了,發現自己被跟蹤的時候並沒有當回事兒,直到被那些人動市區逼到郊區以外的快速通道。
後視鏡裏黑色的麵包車緊追不舍,裴雲也眯了下眼睛,腳下踩下油門,迅速變道,加速超過前麵幾輛大貨車,利用一個視角的偏差,在一個偏僻路口轉彎之後就甩掉了跟在背後的尾巴。
這些人能跟到破風倒是讓裴雲也有些意外,甚至還帶了拍攝裝置,顯然是有備而來,裴雲也混跡地下拳場傳開並不是什麼大事兒,但他接管裴氏在即,被拍下正臉視頻顯然不會對他有利,這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那之後的幾天裴雲也並沒有再去衡水巷,公司的爭鬥逐漸進入白熱化,就連前台小姐都意識到公司近期會有大事兒發生。
黑色的大眾車在破舊的泊油路行駛不過五分鍾,夜幕四合下,蒙了灰紗的建築被甩得老遠,一望無際的荒林雜草叢生人煙罕至,拐過一個公路岔口,裴雲也便看到前方停著的一輛黑色麵包車堵在了路口,十幾個身穿黑色T恤的高大男人,正在前方等著他自投羅網。
裴雲也勾了勾嘴角,從口袋摸出手機,卻在看清屏幕上無信號顯示時眸光一凜,他上揚的眼尾逐漸壓下,漆黑的瞳孔中逐漸氤氳出一絲慎重。
倒是小看了崔華績的智商和膽量。
裴雲也打開遠光燈,兩道白光如利劍一般猛地射向前方礙事兒的路障們,裴雲也也借著燈光環顧四周迅速將環境刻進腦海裏。
道路左側是個十米高的土坡,右側則是荒土與池塘,的確是個設伏的好地段。
隨著車輛不斷逼近,裴雲也絲毫沒有減速的打算,刺目的光線愈漸亮眼,引擎轟鳴,如野獸咆哮,凶猛且迅捷地朝著那些路障衝了過去。
路障們顯然是怕死的,本能的躲閃開,就在這瞬間,裴雲也猛地扭轉方向盤,輪胎幾乎擦著池塘邊堪堪衝了過去。
在裴雲也越過路障之後,那幾個人也都迅速上車跟了過來,兩輛車在黑夜中不斷追逐,身後的汽車轟鳴似乎越來越近,裴雲也眸光掠過顯示屏上逐漸縮短的紅色油線,眉頭也越皺越緊。
這麼下去被追上是遲早的事兒,裴雲也心緒飛轉思考著該如何應對。
隨著油耗黑色汽車的速度不得不變慢下來,後麵緊追不舍的麵包車來不及降速直直撞了過來,巨大的碰撞聲響起,裴雲也猛地握緊方向盤堪堪穩住因為慣性前衝的身體。
碰撞聲消失之後四周似乎變得格外寂靜,裴雲也匐在鼓起的氣囊之上,微微聊起眼皮瞥了一眼後視鏡,後車黑衣人一共五個,從駕駛位下車的男人身材較為瘦小,其他目測都在一米七左右,體格壯碩,還有武器。
那些人迅速朝著大眾靠近,在腳步聲靠近停下的一瞬間,裴雲也突然推開車門,撞開那個企圖查看他是否昏迷的男人,然後迅速竄下車,一腳將車頭的高個男人踹開,同時扣住方才打算開車門的男人右臂,從他手裏奪過那把鋼管,一把將人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