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聽過孩子這麼哭過,就像是身上有傷被他抱疼了一樣!冷亦寒手腳僵硬地抱著孩子,冷下臉說道,“……沒事,這幾天也是我抱的,再讓小周給他沏點奶……”
簡初執著地伸著手,等他們沏完孩子早就哭斷氣了,她是一秒鍾都忍不了,放任孩子這麼不喘氣地哭,讓她心情越發急躁起來,“把俊俊給我!”
冷亦寒看了看簡初有些蒼白的臉色,坐到簡初的身邊,沒讓她的胳膊用力托起孩子,聲音簡短有力,“喂吧!”
簡初怔了怔,實在是不習慣他跟自己離這麼近,近的好像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打在了臉上,“我自己來就可以。”
“就這麼喂,要麼就讓小周沏奶粉!”
小家夥剛一接觸簡初哭聲就變了,不再是剛剛那撕心裂肺的哭聲,開始像個小奶狗一樣哼唧,撒嬌一樣!
簡初盡量忽視近在咫尺的男人,對著孩子笑了笑,輕輕擦了擦他剛哭出來一頭的冷汗,眼底全是化不開的溫柔。
冷亦寒從小沒感受過母愛,母親這個詞在他的印象裏也是十分模糊的存在。
記憶裏冷母十分愛冷父,眼裏隻有冷父,他記憶裏的母愛都是在他爸麵前才會得到,可即便是這樣虛假稀薄的愛,也是他童年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這幾天他常常想起醫生的話,簡初能在那種條件反射自保的情況下,選擇最大限度地保護孩子是什麼感覺?那種哪怕自己受傷也要孩子健康的母愛又是什麼感覺?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當時又在想什麼?
那麼千鈞一發的時刻,又怎麼會給簡初留下權衡利弊的時間,也就是說她做這一切全都是下意識的想法……
她手腕骨折,硬生生地跪倒地上是怎麼忍耐的?送醫院之後她又是怎麼忍著巨疼生孩子的?這麼多疼疊加到一起,他一個大男人想想都覺得受不了。
她這麼弱弱小小的,又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就像是現在她手腕都已經腫了起來,她還要忍著,熬著堅持給孩子喂奶,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冷亦寒不敢再往深了想,隻覺得心口呼吸都帶著火辣辣灼燒的疼痛。
簡初實在是不習慣被了冷亦寒這麼溫柔地注視,被他盯有些不自在。
想起這些天都是他在照顧孩子,心裏一暖,想了想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你出差是忙什麼去了?怎麼走的那麼匆忙?那天如果我讓你來看我,你會不會就真的不過去了?那邊的問題真的那麼嚴重嗎?”
“你說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當時確實打算過來找你的!”冷亦寒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這些天的不痛快是因為什麼,好在這個女人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他想不明白這個有什麼好氣的,她要是想知道他早就給她解釋清楚了,這也值得她氣這麼久,“問題怎麼說呢,當然是很嚴重,但沒什麼能比你重要,項目沒了我可以再做……”
他的妻兒要是沒了,他要怎麼才能找回來?冷亦寒越想越後怕,他深吸一口氣,看進簡初的眼裏,“答應我,這次是你走運,母子平安,下次再敢這麼冒險,就別怪我收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