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已經大致能夠記事了，但是我的父親絲毫沒有想要回歸這個家庭的意思。而我母親的要求，自然也不滿足隻是擁有一個孩子，她還想要更多。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拿我要挾父親，隻是在父親的心裏，我從來都沒有什麼分量。這樣的要挾並不起任何作用。”
齊簡能夠清楚感覺到，秦予澤敘述時的痛苦，那種已經封印起來的記憶，再被打開的一瞬間，仿佛再次承受了一遍，當初的苦痛。
而齊簡更加能夠理解秦母是怎樣的心情，就如同當初的齊簡一樣，被“得不到”這三個字所掌控，在求而不得中漸漸失去了自我，所有的願望，以及餘生的努力，也就隻有得到。
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就如同齊簡所想的那樣，秦予澤的抬眼看向外麵已經有些微亮的天空，他的眼神有些迷蒙，“母親犯了所有鑽牛角尖的人都會犯下的錯誤，她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而是覺得除掉了肖雅秋，她就能夠讓父親回到她的身邊。”
“所以，她對肖雅秋出手了？”
秦予澤苦笑了一下，“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太低估對手了。以肖雅秋的能力，早就察覺到了母親的想法，甚至故意讓母親成功，當著父親的麵，再揭穿母親，不單在最後關頭大獲全勝，還楚楚可憐的博取了父親的同情。”
“這就是，你父親一直對她們母子特別好的原因？因為覺得她受了委屈，應該得到彌補？”
他冷笑了一聲，“說白了，不過是因為愛罷了。如果父親不愛肖雅秋，隻怕也不會願意給她那樣多。甚至低頭去求爺爺，讓肖雅秋進門。”
“秦爺爺，會覺得很對不起你父親吧？”
秦予澤搖了搖頭，“爺爺在我印象裏，一直都是一個寡淡的人。何為寡淡？就是不用情，他做任何事情都會權衡利弊，不會被感情所牽扯，也正因為如此，他才總是能夠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的選擇。很多時候，我覺得這是個優點，讓我想要效仿學習的優點。”
齊簡難免有些皺了皺鼻子，從他願意答應跟齊簡的聯姻開始，她就知道，他是個十分懂得權衡利弊的人。
“但是我失敗了。”
齊簡有些訝異，“我一直都覺得你做的很成功啊。”
秦予澤啞然失笑，“如果我真的做的成功，那我就不會在這裏，跟你說這些了。”
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熱，他現在肯把傷口重新撥開給她看，無非是為了讓她安心。
“老秦，這些事情，你一直壓在心裏，難道不會成為心病嗎？”
“或許，已經成為了吧……在遇到你之前，這些事情，我打算帶到棺材裏。”
齊簡看著他落寞的樣子，湊過去微微抱住他的肩膀，“老秦，我愛得是你整個人，這其中包括了好的你，以及不好的你。強大的你，還有弱小的你。你的現在，還有你的過去。我都能夠接受。”
秦予澤的嘴角漾開一絲釋然地微笑，他吻了吻她的發頂，“父親和母親離婚之後，我也被帶離了母親的身邊，這些挫敗使得她精神崩潰。每一年我過生日的時候，都會去醫院看她。因為我出生的那一天，是她最痛苦的一天，她的病都會複發，隻有我在身邊時，才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