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料到薑望舒會語出驚人，這些酒桌上的潛規則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隻要不做的太過分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以前沒遇上她這麼較真兒的，她這麼一抖漏，坐在旁邊的張總就顯得很沒麵子。
孟梵瞪著她，“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坐下，給張總賠禮道歉，快點兒！”
薑望舒沒法兒道歉，她也忍不了這樣的事情，剛剛不管是出於禮儀還是出於工作，該喝的酒她喝了，該說的話她也說了，笑臉也賠進去了，再坐在這兒任由人動手動腳她就是傻子。
“不好意思，我酒喝多了需要休息，就不奉陪了，孟總，你們慢慢喝。”
孟梵自認為還是比較了解薑望舒的，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初出茅廬，覺得自己本事大的不得了，也不知是不是從網上看了什麼自衛視頻，遇上今天這麼一遭就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就受不了了，也不怕得罪人了，就開始反擊。
可她本來以為，像薑望舒這樣的，急於證明自己，不想靠著付予安，想憑自己闖出一番成績的，必然會壓下心頭的不快，就算忍也會忍到飯局結束。
誰知道她根本忍不得，還把自己扔下了。
“薑望舒......”她給那張總賠了個不是，拉開門追出去。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把合同搞砸，幾千萬的合同，你賠得起嗎？”
薑望舒甩手掙開她，“我是員工，跟你簽了合同正兒八經的員工，我的勞務合同上可沒有要跟老板出去陪酒這一項，你想陪酒就自己去，我知道你就是針對我，想看我不痛快，這兩天我忍你已經忍夠了，我還真就不奉陪了。”
孟梵推了她一把，“我也告訴你，別把話說的這麼難聽，這隻是正常的工作應酬，你回去問問付予安，他遇到的這種事可不比你少，你以為他跟裏麵那些人有什麼區別？不過是位置的高低不同，身邊女人質量的差別而已。”
“那我還真是長見識了，居然頭一回知道，陪酒也是工作需要了？”
薑望舒胃裏不舒服，對她形容付予安的那一套說辭連連搖頭，“他要是這麼不堪，你為什麼偏偏看上他？孟梵，你說這話的時候就不覺得矛盾嗎？”
孟梵目的就是刺激她，歸根結底，她知道的隻是付予安想讓她知道的，他還有很多她不了解的，殺人誅心，她就是要摧毀他們之間的信任。
“我沒時間陪你胡鬧，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她現在想吐，那酒夠勁兒大，她腦袋暈的厲害，扶著牆壁踉踉蹌蹌去洗手間，再不管孟梵。
剩下一包間的人不能不管，孟梵隻能硬著頭皮回去給人賠禮道歉，看見桌上薑望舒落下的手機，拿起來，裝進包裏。
薑望舒在洗手間吐的天昏地暗，出來時腦袋更暈了，站在走廊裏，眼前景物顛三倒四，她低頭看著地磚，對準了磚縫踩下去，落腳卻偏出了十萬八千裏。
她沒忍住說了句髒話，靠在牆上按按太陽穴，整個人都像被吸進漩渦裏，愈發覺得頭重腳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