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心神不寧的等了半晌,景南寧卻還是沒有來,便有些心急。
再等一盞茶,若還不來,她便決定先離去,主要是看著底下巡邏的士兵,叫她心裏沒底。
一盞茶逐漸過去,太後決定離開,景南寧終於姍姍來遲,他帶著黑色麵具,遮擋了上半邊臉,隻能看到有些蒼白的薄唇。
“抱歉,來晚了。”他撩起衣擺坐在椅子上。
太後微微蹙眉,壓低了聲音道:“你怎來的這麼晚,你知不知道我在這裏有多危險。”
景南寧聽到她的嗓音微微挑眉,沉聲道:“我需要養傷,你那一刀可是刺的夠深。”
盡管他的語氣毫無波動,可太後還是有些心虛,低咳一聲:“我也是為了我們的計劃。”
景南寧深吸了一口氣,牽動了傷口,隱隱刺痛,微微一頓,若無其事問道:“太子呢?”
太後道:“在我這裏,你放心,他好得很。”
事實上,她恨那個孩子恨到時刻都想殺了他的地步,可是孩子又是她的保命符,她也記得景南寧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保護太子。
景南寧微微頷首:“我要去看看他。”
“你懷疑我?”太後微微眯眼,聲音越發嘶啞。
饒是景南寧也覺得太過難聽,擰眉道:“不是我懷疑你,你應該知道他對於我們來說有多重要,我不親眼看到,無法放心。”
太後沉吟片刻道:“也好,那你跟我來。”
景南寧起身隨她離開客棧,兩人的藏身地點是不同的,這也說明即便兩人合作,卻也是無法完全信任彼此。
來到東街小巷,七拐八拐的終於走到一家農家院。
景南寧微微勾唇道:“娘娘怎麼找到這麼隱蔽的地方的。”
就連他如果沒有人帶路,也是找不到的,看來,倒是小看了這個女子。
“我自有我的辦法。”太後推開門往裏麵走,帶著他走到一間臥房,臥房很空,隻有一間大床,和一個梳妝台,還有一個比較破舊的椅子。
景南寧坐在床邊,團子就躺在棉被之中,雙眼緊閉,睡得昏沉。
“他沒事吧?”
“你放心便是。”太後微微勾唇,一抹嘲諷一閃而過,說道:“不過是孩子太小,體質比較弱,才昏睡了過去,而且我也不想讓他醒過來哭鬧,免得暴露了我。”
孩子哭鬧起來確實麻煩。
景南寧也沒有再說什麼,他有些猶豫,想要帶團子離開,說實話,他不信任這個女人,太後的心狠手辣絕不亞於男子。
太後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不慌不忙道:“太子在我這裏,你盡管放心,你去做你的事,等需要的時候,我們在碰頭,你看如何?”
她也不想過早和景南寧待在一起,所謂狡兔三窟,她可不會傻到兩個人都湊到一塊,萬一失敗,豈不是一窩端了。
景南寧給團子掖了掖被角,站起身低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留在你這裏,不過……你要保證他的安全,如果他有什麼閃失……”
他的眼中狠戾一閃而過。
太後心底一涼,卻還是諷刺道:“怎麼,你還惦記著孩子的母親呢?”
莫不是想要用太子來換得那個女人的歡心?
景南寧微微眯了眯眼,冰冷的眸光冷冷的望著她:“小心禍從口出。”
這不是恐嚇,而是警告。
太後微微一笑道:“好了,開玩笑呢,攝政王應該還有事要辦,我就不留你了。”
景南寧定定的注視著她,最後看了一眼團子,這才拂袖離去。
太後直到他離開,才扶著梳妝台坐在椅子上,不得不承認,即便是落魄如此,他的氣勢也絲毫不減,反而比之前更加鋒利。
太後來到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太子的臉蛋,詭異的笑了一聲:“小家夥,你現在可是我的保命符啊。”
景南寧離開了農家院,越過兩條街道,來到一家破落的府邸,腳尖點地飛身而去,來到主臥之中,他在一個諾大的書架上摸索一陣,手觸碰到了一個凸起,輕輕一扭。
書架緩緩向左移動,露出一條黑色的密道。
他拿起蠟燭,點燃後走進密道,在他進去之後,書架又緩緩合上。
走過黑暗的地道,景南寧逐漸開始往上走,上了無數個台階,他輕車熟路的找到機關,上麵的暗道門刷的打開,陽光瞬間撒進來,景南寧微微合眼,摸了摸左邊傷口的位置,觸手濕潤,他深吸了一口氣一躍而出。
這裏是一個練武場。
景南寧一出現,所有人瞬間單膝跪地:“王爺!”
“起來吧。”景南寧微微抬手,麵具下的臉毫無波動:“本王早已經收編你們,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本王希望你們能夠祝本王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