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是你？
應該是真的生氣了吧！
淩語壞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對他而言，居然會有那麼重要，不但拋下公事專程來找她，還因為她吃醋發脾氣……
一直以為，他對自己，跟對其她女人沒什麼區別，都隻是玩玩而已，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居然會真的在意自己！
可是，隻有一想到兩人身份的差別，淩語壞就忍不住開始變得不確定！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解釋？”
見她沉默不語，曲景然忍不住變得更加生氣……
她這樣算什麼？
默認自己在她心目中什麼也不是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這種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應該說什麼，他的出現，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他的生氣，更是讓自己手足無措！
沒待她說完，便被曲景然打斷道：“我不是來聽你說對不起的，我是來接你回去的，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我們立刻就回市裏！”
淩語壞下意識的拒絕道：“我現在還不能回去！”
最起碼，也要等到她爸跟馬嬸的事情定下來之後才能走……
誰知道，曲景然誤會了她的意識，忍不住半眯起眼睛，憤怒指責道：“你是打算留下來，繼續跟那個男人相親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淩語壞，你給我聽著，你是我曲景然的女人，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
聽似霸道不講理的話，但不知道為什麼，淩語壞心裏竟然會不自覺的浮現出一絲暖意！
緊接著主動握起他的手道：“你誤會了，其實，我這一次回來，不是單純為了相親！而是因為我爸被車撞了，我就隻有他這一個親人，醫院打電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慌了，擔心他會有什麼三長兩短，所以才會沒有去參加宴會，甚至沒有跟你說一聲就跑回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
許是潛意識裏想要相信她，曲景然這才稍稍平複了心情道：“那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跟別的男人相親？還有，剛才坐在你旁邊的不是你的父母嗎？”
“男的是我爸沒錯，女的是我們家隔壁的嬸子，這麼多年來，多虧她一直照顧我爸，照顧我們家，而且，她很快就要成為我們家一份子！我之所以答應來相親，也就是希望他們兩個能夠寬心，不用顧慮我，能夠安安心心在一起生活！”
“為什麼不直接說你有男朋友了？”
曲景然大概明白，她為什麼會背著自己跑去相親了，應該是出於對家人的考量，不過，這並不能成為她就可以去相親的理由！
“你是嗎？”
淩語壞抬眸，不確定的反問出聲！
在他的字典裏，女朋友跟床伴恐怕沒有很分明的界限！
而她到底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我怎麼不是了？那天不是說的好好的，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嗎？”曲景然聞言，頓時氣悶不已，連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敢情這女人就是一隻白眼狼，自己這些日子對她的好，她是一件也沒有記在心裏！
見他一副急等著要爆發的模樣，淩語壞的聲音立馬就低了下去，“我以為你隻是隨口說說的！”
“你——”
曲景然再度氣結，不想被那個女人氣死，就隻能一個勁的深呼吸！
好半響，才勉強平複了情緒道：“那你現在就給我聽好了，我曲景然從來不隨便對女人做出承諾，我繼續說了喜歡你，就是真心的想要跟你在一起，你若是不相信，可以現在就帶我回去見你爸，我可以當著他的麵向你們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
“為什麼？”
淩語壞不明白，“我們也不過才認識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而已！”
自己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了他這個縱橫情場的花花公子？
“誰說我們才認識一個月不到，你跟我來！”
喜歡一個人，根本就不是時間來決定的，但她如果真的在意計較這些，他也可以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隨即，不等淩語壞反應，便拉著她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雖然離開了十幾年，鎮子裏跟以前大不一樣，但曾經的學校還在！
“你怎麼知道這裏？”
看他帶著自己回到以前的學校，淩語壞忍不住驚訝盯著他道：“不會你也是我的小學同學吧？”
隨即，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不可能！
這家夥可是曲氏繼承人耶，怎麼可能在鄉下念過書！
見她眉頭輕蹙，暗暗搖頭，忍不住笑問道：“什麼叫你也是？難不成還有其他人嗎？還有，我為什麼就不能是你的小學同學？”
“這還用問嗎？像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不是應該從小就念貴族學校的嗎？怎麼可能跑到這麼遠的鄉下來！”
淩語壞回答的很是理所當然，“至於那個其他人，你剛才也見過的，就是秦風揚，他居然是跟我一個班的同學，記得他小時候可胖了，沒想到十幾年之後，居然變成了大帥哥，我剛才真的一點都沒有認出他來！”
聽她誇別人，曲景然立馬就不爽了，酸溜溜的問道：“再帥會比我帥嗎？”
見他又露出那副自戀的樣子，淩語壞無奈翻了個白眼道：“帥有什麼用，還不是到處招蜂引蝶，其實，我倒是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夠平凡一點，不需要長得很帥，家裏也不需要很有錢，隻希望兩個人能夠平平淡淡踏踏實實的一起過日子！”
聽她說的很是動容，曲景然忍不住手握著她的雙肩，迫使她看向自己道：“誰說長得帥，家裏有錢的男人就不踏實了？我會徹底推翻你這個謬論的！”
“哈！”
淩語壞聞言，立馬不客氣的笑出聲道：“你知道嗎？這簡直就是我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貌似曲大少爺你，就是剛好印證了那句話吧？”
曲景然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懊惱，緊接著信誓旦旦的承諾道：“那是認識你以前，以後就不會了！況且，我會變成今天這樣，你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責任！”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淩語壞仿佛聽到了這個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他的風流多情反倒成了自己的錯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曲景然湊近她，與她對視了半響，見她眸中一片茫然，緊接著拉起她，又往前走了幾步，指著麵前的一顆老槐樹道：“那這裏呢？這裏你記不記得？”
此時，正是槐樹開花的季節，幽幽地，香氣散在微風，閉上眼睛，就能聞到滿校園的甜馨幽香！
淩語壞疑惑點頭，越發不解道：“當然記得，這顆老槐樹已經長在這裏幾十年了，我上小學的時候就有，你問這個做什麼？”
“那你又記不記得，有人曾在這棵樹下，要你等他，而你……卻爽約了？”
曲景然說這句話的時候，就站在當初那個位置，眼睛一眨不眨的，深情凝望著她，等著她記起！
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結，然後又緩緩流動，漫天的花瓣在頭頂飛舞旋轉，屬於那個時候的記憶開始一點一點往回倒流！
“站住——”
“喂，你過來，跟言言道歉！”
“你叫什麼名字？”
“淩語壞，我叫淩語壞，就算你要去跟老師告狀，我也不怕你！”
“誰說我要去告狀了？”
“不管你會不會去告訴老師，總之，你今天一定要向言言道歉！”
“在我像她道歉之前，你是不是也應該向我道歉？而且，也可不可以先請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向她道歉？”
“你可以拒絕女孩子的喜歡，但是用這樣的方式就是不對，你到底知不知道，言言她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能夠像這樣站在你的麵前？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該一句話都不說，就這樣離開！我爸爸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是不應該讓女孩子哭的，你讓言言哭，就是你不對！”
“等一下，我已經按你說的，跟她道過謙了，那你呢？你剛才那麼重的踩了我一腳，是不是也應該向我道歉？而且，僅僅道歉的話，似乎還不夠吧？”
“你想要怎麼樣？”
“明天放學後，在這裏等我，到時候我會告訴你……”
“是你？”
男孩的麵孔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然後慢慢的，慢慢的跟曲景然的臉重疊，直至完全融合，最後再一點一點在自己眼前放大……
意識到曲景然就是小時候那個高傲冷漠的家夥，淩語壞頓時間變得驚愕不已！
沒想到，她們以前真的見過！
曲景然滿意看著她的反應，得意挑眉道：“怎麼樣，都想起來了嗎？是你跟我說，不要輕易拒絕女孩子，不要傷了她們的自尊心，我不過是照你說的在做罷了！”
淩語壞氣結，再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隻是叫你對女孩子不要那麼冷漠罷了，又沒有叫你來者不拒！”
曲景然卻是義正言辭的替自己辯解道：“冷漠的反義詞，不就是熱情嘛！更何況，好聚好散，這些都是一開始就說好的，大家各取所需，就算是分手了，也還可以是朋友，這樣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嗎？希望保留她們的自尊，希望沒有人因為被拒絕而受傷！”
淩語壞明明不讚同他的觀點，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
就隻能幹瞪著他，一言不發！
不過，跟當初的他相比，的確是現在的個性比較討喜！
可是，內心卻又隱隱期待，他可以變回到當初冷漠時候的樣子，對所有試圖接近他的女人，果斷Say No！
“還有，這些年來，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那一天，你為什麼沒有來，你知不知道，我在樹下等了你整整一天？”
他沒有說的是，就在跟她相遇的那個晚上，他遭人綁架，綁匪將他反鎖在二樓的一個房間內！
他企圖跳窗逃走，結果，被綁匪發現，情急之下，失足從一樓的擋雨棚摔了下去，好在有人經過，及時救了他，加上擋雨棚距離地麵不高，這才沒有生命危險，但落地的時候，後腦勺著地，受到了嚴重的撞擊，以至於落下了間歇性頭痛的毛病！
曲家夫婦接到綁匪的消息後，連夜趕往逸安鎮，見到他沒事，便果斷決定要接他回去，並提出要將他送到國外念書，臨走前，他在這棵槐樹下等了她整整一天，隻可惜，到走，她也沒有出現過……
提到那一天，淩語壞的表情頓時間便暗了下去，抬眸閃過一絲不情願道：“能不能不說那天的事情？反正都過去了，說不說都沒什麼意義了，不是嗎？”
曲景然雖然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但還是忍不住試探猜測道：“是那一天發生了什麼事嗎，所以你才沒有來？”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很久，即便是到現在，他依然沒有辦法完全釋然！
畢竟，那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被放鴿子的記錄！
“我都說了，我不想提那天的事情！”
淩語壞的情緒，突然間有些失控，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大吼出聲！
眸中更是不自覺的湧上一層霧氣！